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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4月18日

尹子軒 EJ GLOBAL plus 信觀點

歐洲吵而不分 中俄資訊戰完敗

雖然中文媒體有關質疑歐洲抗疫及疫病本身來源的假消息眾多,某些忽然歐洲專家眼中又是宣揚歐盟解體的好時機。然而,北京的政治宣傳也好,俄羅斯伺機而發動的假消息宣傳也罷,實際上這些對於歐洲各領導人的支持度及民粹政黨都無甚影響。

倒是針對北京的資訊戰,不但近日法國外長針對一篇中國外交部以法語發表的不實文章召見駐法大使表示抗議,3月歐盟外交及安全政策高級代表博雷利(Josep Borrell)不但特意發言,提醒北京,歐盟基於人道理由在新冠肺炎高峰時向中國送贈物資,更直指北京混淆視聽,企圖誣衊歐盟及歐洲人民。瘟疫前的世界格局是中美歐三大板塊之間角力,瘟疫後的格局還是一樣,所謂資訊戰開打不過是陣煙幕。

雖然從亞洲,尤其是周邊有抗疫模範台灣的角度來看,歐洲各國的政府處理瘟疫太慢、太低效,但歐洲各國領導人自疫情開始仍有高支持度,代表着歐洲人對防疫政策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

以疫情最嚴重的意大利為例,根據民調組織Demos,總理孔特在3月底的支持率達到71%,成為意大利10年來最高民望的總理,而SWG和Ixe兩個民調機構的調查都指出,意大利人普遍支持政府的防疫政策。SWG本月初的調查指出,73%意大利人認可執政聯合政府對於疫情的處理,也認同政府暫停所有非必要經濟活動;3月24日到4月7日Ixe的調研也指出,接近九成意大利人同意政府的做法。

病毒肆虐 領袖民望仍高企

法國總統馬克龍的支持度亦是近兩年新高,根據Harris Interactive調查,在他4月13日的全國電視演說後,58%法國國民認可政府抗疫政策,63%國民同意政府已將封城令盡可能減短,61%的國民認可馬克龍將封城令延續到5月11日的決定。

在歐盟中,抗疫做得最好,有逾13萬確診者卻只有僅僅4000多宗死亡個案的德國,根據Forschungsgruppe Wahlen民調,長壽總理默克爾的支持度更是高到荒謬的79%,連帶她率領的CDU/CSU政黨聯盟在各大民調機構都獲得34%至37%支持率,比起上次大選的民望高出不少。

其次,中俄的宣傳並無拉攏到歐洲國家,甚至疫情最嚴重的意大利亦見不到效果,反映歐盟對意大利的救災工作雖不完美但具實效,突顯中俄各自影響力一定程度上被高估了。

目前意大利政局由親中的五星運動黨和民主黨在無黨派總理孔特領導下共同執政,主要反對黨是親俄的聯盟黨及意大利兄弟黨;近月各大民調均顯示任何一方民望都沒有顯著提升。根據Europeelects綜合各大民調的數據,2020年第一季民主黨支持率從19%上升到近日22%,聯盟黨從去年第四季的33%跌到27%左右,同樣地,五星運動黨從去年第四季的20%持續滑落到近月徘徊在14%左右。

中方大張旗鼓援助,未有造成民意的漣漪效應,較親中的意大利外長、五星運動黨黨魁馬約(Luigi di Maio)憑着援助向選民邀功,對其政黨卻未有多少幫助。意大利的民粹政權本身已有的民族主義及懼外心態,令中方在該國打的「援助外交」並未見效。去年3月,當時還是副總理的聯盟黨黨魁薩爾維尼(Matteo Salvini)曾指中國正在「殖民意大利」。

至於和中國一樣大張旗鼓展示對意援助的俄羅斯政府,在資訊戰上則更是機會主義──根據歐盟對外事務部針對性調查國外假新聞的特別團隊 EUvsDisinfo,俄國官媒Sputnik在拉脫維亞的分部曾指,病毒可能來自拉脫維亞實驗室,製造疫情目的為減少意大利退休人口對國家財政的負擔,還順帶提及病毒可能是為了消滅法國黃背心抗爭者及香港抗爭者而設計的(https://euvsdisinfo.eu/sputnik-coronavirus-could-be-designed-to-kill-elderly-italians/),其西班牙分部則報道病毒是美國製造的生化武器。俄羅斯的目標是多角度地企圖離間西方國家與國民之間的關係。

針對4月7日歐洲財長會議並未通過歐洲共同發行「新冠債券」(Coronabond)方案,此事被渲染為「意大利希望脫歐」的證據,SWG的民調顯示,雖然有四成意大利人認為會議「極為失敗」,但同時有三成卻覺得「可以接受的妥協」,正正反映意大利內部對歐盟的態度並非一面倒。歐盟和成員國之間的衝突並不新鮮,她們的齟齬亦可說是傳統,意大利人亦清楚,抗疫必須依賴歐盟財政、貨幣及行政上的援助。疫情完結後,羅馬要面對的還是布魯塞爾,而非北京或者莫斯科。

尹子軒  香港國際問題研究所歐洲研究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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