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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9月21日

劉偉聰 北狩錄

覺民與民書(上)

Justice Spigelman漢名真好:覺民!

尚幸掌管法官譯名的把關人辭令嫻雅,更深契終審法院的憲制大任,懂得民胞物與,警世覺民,且冥冥中自有先見之名,彷彿洞燭先機。可不是嗎?近代史上的「覺民」,有名者莫過於位列黃花崗七十二烈士的林覺民先生,慷慨燕市,從容楚囚,還留下了一封《與妻書》,我們少年時都讀過,我尤愛書上云:「然遍地腥膻,滿街狼犬,稱心快意,幾家能夠?」無奈數句,無限寫真。而《與妻書》起首一句,竟是Justice Spigelman前兩天的話:「吾今以此書與汝永別矣!」

Farewell!My Lord!真的,我們俱能明白。

我們俱能明白我們剩餘的寄望還剩多少,rule of law and judicial independence,若不能至,心嚮往焉。

也是大行家也是Justice Spigelman同袍的Lord Sumption,前英倫最高法院法官,目下也是我們終審法院非常任大法官,百年戰爭大史家,無人不識,諸葛大名,去年刊出一本才百頁的小冊子,書題Trials of the State: Law and the Decline of Politics,略略慨嘆英倫地上那too much的Law's Expanding Empire,心上情繫的竟是the Praise of Politics,故希望法院不要太過界,政府和議會應自有主張!

小書其實是去夏Lord Sumption為BBC所作的Reith Lectures,當天高眉友人已指點我去YouTube細聽,可我耳朵有ADHD,無心靜賞,只隱隱聽到爵爺情傷the decline of politics,我那時非常不解,事關我城人仔年來意志消磨,早聞政治色變,cause lawyering和judicial guardianship彷彿才是剩下來的希望光影,怎會嫌政治渾水唔夠多?爵爺說:「Rules of law and...judges limit the scope for autonomous decision making by individuals.」

嗯……是耶非耶?我唯有一頁一頁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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