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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8月13日

劉偉聰 北狩錄

亂世涵芬(上)

亂世者何?一時一地賴以存活賴以芬芳的價值和制度漸次頹然瓦解,廢然崩壞,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未歸來,其是之謂乎?我們怕早已熟悉。

我聳聳肩,邁步至北京商務涵芬樓店前。許多許多年前的八月天,小住咫尺之遙的旅館,見有「涵芬樓」大名,慌忙推門而進,店中果然不曾失禮,那天我隨手拿下了一套五十多冊《顧頡剛先生全集》,從此每回人在北京,必來報到。

涵芬樓其實從來不在北京在上海,後來化身東方圖書館,1932年一二八毀於日軍炮火,無情灰滅,然而「涵芬樓」三字長流人間,此中自然繫於商務印書館的舊情綿綿。涵芬樓兵毀十載後,時為一九四一,大戰方殷,夏秋之間,商務竟然仍以「上海涵芬樓」之名,編印成後世曲學傳奇:《孤本元明雜劇》,足見「涵芬」不必囿於一樓,卻有賴如蘭心香一瓣。《孤本》初印線裝連史紙本三百五十部,人間罕見。

我緣淺沒有見過《孤本》初回真身,流傳故事從前聞諸國文老師,點點滴滴,薄扶林大學圖書館藏的一套好像是後來1958年北京中國戲劇出版社的重印本,少了戰火煙硝氣味,卻應還剩共和國國初殘流的斯文。書事亦人事,紙墨之間難掩往日色變風雲,還有文人不變本色。

今午陽光正爛,我在商務涵芬樓店櫃台處乍見線裝一大函六大冊《校訂元明雜劇事往來信札》,彷彿若有光,雖無「孤本」二字,我卻自然想到舊日上海涵芬樓所印《孤本》的故事和心事。啟卷,果然!《信札》所收者為商務張菊生元濟先生與鄭振鐸、王季烈、姜殿揚、胡文偕及孫子書諸先生的往來信函,細議密商,推敲吟味編印《孤本》事宜,字字辛勤,箋箋固執,起於一九三八、訖於一九四一。《信札》是景印本,寫真人事,線裝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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