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4月27日
香港以粵語為母語、英語程度由初級到中級不等的學生,在學習英語時最常出現非標準英語特徵,其涵蓋層面廣泛,包括語音、詞彙和語法等。在一定程度上,粵語的跨語言影響是造成學習困難的主要成因,這不但反映香港學生在學習英語的過程中所面對的挑戰,也進一步解釋為何在政府每年為英語教學提供高額資助下,英語學習效果依然未盡人意。
根據財政司司長發表的2018年度財政預算案,政府投放在按政策組別列出的教育經常開支為847億元,佔政府年度經常總開支20.8%,佔生產總值約2.99%。雖然比較其他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國家教育佔生產總值的5%至6%還是略低,但無論從生產總值還是教育總開支的角度來看,這些數據與10年前相比均有所上升。其中,相比中文和普通話,英語學習獲得的支援所佔的比重最大。
下面簡要地列出由2008年至今各項旨在提升本港學生英語水平的措施(從初級到高級程度):
1.提升學校英語教學的措施
.改革中小學課程指引
.重新規劃公開考試
.在中一至中三(七至九年級)推行「中英文教學語言分流政策」
.聘請以英語為母語的教師(NETs)
.教師語文能力評核(LPAT)
.提升英語水平計劃
2.提升大專院校英語水平的措施
.為大學的語文提升課程提供額外資助
.學士學位學生參加國際英語水平測試(IELTs)可獲考試費退還(這措施已於2012-2013學年停止)
3.提升職業英語水平的措施
.開展職業英語運動(WEC)
.推出持續進修基金(CEF)
鼓勵在職者進修英語
從以上可見,除了學校教育,還有各種措施鼓勵在職成人透過職業英語運動(Workplace English Campaign, WEC)及持續進修基金(Continuing Education Fund, CEF)提升英語水平(Miller and Li 2008;亦見Li 2017)。CEF資助大量語言課程,成功完成認可課程可獲高達80%學費退還,申請學費退還的課程,據悉以英語和普通話課程為多。
政府每年度投入教育的開支不菲,這反映了特區政府對高質教育的關注和決心。然而,希望畢業生擁有良好兩文三語水平的目標卻遠遠未能達到,與投入教育的資源不成正比。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Kingsley Bolton教授早年曾就「大眾對香港學生的語文表現」進行了深度分析,當中包括由傳媒、商業、政治、學術和教育等界別人士發表的媒體報道及學術文章,以及具影響力的國際雜誌如《時代雜誌》和《遠東經濟評論》,他總結認為,這些文章的評論密度及深度形成了香港學生「語文能力下滑」的總體批評。
畢業生英語能力參差
儘管香港人在國際英語水平測試(IELTS)的表現優於大部分亞洲國家或地區,例如根據「2015年亞洲區IELTS考生水平測試成績」調查,香港考生整體成績為6.5分(最高9分),在10個亞洲國家或地區中繼馬來西亞及菲律賓之後排名第3,表現優於台灣、韓國、中國和日本的考生。但是僱主普遍認為香港畢業生的英語能力參差。某身兼香港大學校董的銀行界僱主曾公開表達對員工英文水平的看法:我們不滿意員工的教育水平,無論是中學、大專或是大學畢業都一樣,但我們不得不因應需要而聘請他們。其中最主要的不滿是他們差強人意的英文水平。
類似的憂慮不時出現,在港人英語能力逐漸退步的主流印象下,有時難免會被公共媒體放大討論。早在2003年,語文教育及研究常務委員會就在《提升香港語文水平行動方案》中引用美國商會及香港總商會就本港商業展望調查結果,證明中學教育程度人士的英語及普通話口語程度令人擔憂:
公開考試(例如香港中學會考)的成績顯示,過去30年,學生在語文科目的表現相當穩定。不過,近年來僱主日益關注到僱員語文能力不足,特別是英語及普通話口語能力。對於我們呼籲提升香港語文的水準,市民給予的支持,也正反映同樣的關注。
彈指之間又快將踏入千禧後第3個10年,種種跡象顯示香港學生的英語表現繼續廣受社會關注。下次續談。
(本文為「兩文三語」系列文章之二十一,待續)
延伸閱讀:
Bolton, K.(2003).Chinese Englishes. A sociolinguistic history. Cambridge, U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Li, David C. S.(2017). Chapter 4, Multilingual Hong Kong: Languages, literacies and identities. Cham, Switzerland: Springer.
Miller, L., & Li, D. C.-S.(2008). Innovations in ELT curricula and strategies of implementation in Hong Kong SAR. In Y. H. Choi & B. Spolsky (Eds.), ELT curriculum innovation and implementation in Asia(pp. 71-100). Seoul: Asia-TEFL.
撰文:李楚成_香港理工大學中文及雙語學系教授、系主任
梁慧敏_香港理工大學中文及雙語學系助理教授、中國語文教學中心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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