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6月11日
《讀胡適》第八十一回裏胡先生提到的金和是咸同光緒間詩人,遭逢洪楊之亂,以文入詩,以詩載史,陳衍《石遺室詩話》極稱之,謂「其古體極乎以文為詩之能事,而一種沉痛慘憺陰黑氣象,又過乎少陵子尹。」
少陵是杜甫,子尹是鄭珍,一古一近,禮讚殊高。金和如生在我城,此時此刻,最宜寫詩紀事,想必更有長篇記頌6月9日群情洶湧,賊吏龜縮。我們不必天真,暴秦惡法,當下不以人間意志轉移分毫,惟你我死心不息,protest is poetry吖。金和曾有《江寧死事詩十四首》,記的俱是當年義人,太平天國紛亂間嘗殺賊而終為賊所殺,是亦史之常見者也,然而金和一笑,我們一笑:「事豈論成敗,天宜鑑笑顰。餘威賊膽碎,兒女受恩真。」我們這一代過得不爽,唯寄望於將來。
汪辟疆《光宣詩壇點將錄》將金和封為「天孤星花和尚魯智深」,云:「赤條條來去無牽掛,是真英雄,是大自在。」復云:「膽大自在,力量不弱,自是英雄本色。」我以為其所見更較陳衍真切,須知我城英雄本色,也曾是A Better Tomorrow!
胡先生在《五十年來中國之文學》中對金和非常推許,許其為時代代表詩人,怪不得董先生也亟願訪得《秋蟪吟館詩鈔》。誠然,董先生追蹤的自不會是年前上海古籍刊印,收在《中國近代文學叢書》中的尋常點校本,當是由任公刪選、仍珠精槧的胡先生藏本吧。
那個本子有任公序,署乙卯十月,乙卯即1915。前年嘉德拍過一套1916年精寫刻本《秋蟪吟館詩鈔》五冊,料必是此本,圖錄書影非常亮眼,誠百歲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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