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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0月26日

伍世棠 經管錦言

疫情完結 互聯網醫療何去何從

新冠肺炎疫情下醫療服務的需求大增,除了一般診症服務外,還多了不少例如肺炎檢測及傳染病隔離等的額外服務。惟大部分人都不敢外出,醫院及診所更被民眾分類為高危地區,甚至因不敢看醫生而令病情加劇。國內的互聯網醫療服務比香港的先進,當我們還在討論公立醫院不夠醫生時,國內已有在線診症、網上輪候及大數據配藥服務等科技發展。

國內於2014年出現第一所互聯網醫院,2017年國家衞健委及中醫藥管理局制定牌照申請辦法後,新醫院就如雨後春筍般落成。預計今年底有超過500間互聯網醫院在國內營運,發展速度是幾何級數增長。

首次問診限制或明年放寬

一所互聯網醫院與普通醫院最大的分別是醫生都不在醫院內,病人透過設置在醫院內的網上視頻系統遙距與醫生問診,配合在醫院內的護士和醫療設備,例如血壓計及床位,提供非緊急的一般性診療服務,大約能提供30%的傳統醫院服務。

雖然法例上現時限制互聯網醫院,只能提供覆診而不能替病人進行首次問診,而醫生亦只能處理常見病,令服務範圍存在局限性,但市場認為相關政策將於2021年初放寬。此外,醫院還提供網上配藥和醫療保險銷售的增值服務,利用科技把營運、醫生及病人連成一線。

現階段發展陷瓶頸

過去20年,國家醫療開支增長超過10倍,年複合增長率達14%。開設醫院費用及醫務人員開支也大幅提升,互聯網醫療可使醫療硬件開支降低。然而每間醫院的營運也是基於實體醫療設施,每一間病房需要一位主診醫生和副主診醫生,網上配藥要有藥劑師審核,背後數據設備亦有非常嚴格的規定,以確保病人資料保密。以每個病人成本計算,營運互聯網醫院的費用約為傳統醫院的八分之一。

互聯網醫療市場規模於2020年超過1000億元人民幣,當中約有四分之三來自產品銷售。新冠肺炎爆發期間,國內推出10項新政策藉着鼓勵遠程問診的服務以發展醫療,同時亦首次逐步允許病人向保險公司報銷網上醫療服務及買藥費用,從而令年初多間專門提供網上醫療的上市公司股價大升,包括平安好醫生(01833)及阿里健康(00241)等。

技術上,互聯網醫療已到達瓶頸位。首先現時不少手機程式都能夠連接一些穿戴式設備,例如可測心率的手錶、體脂磅等,不過,因為各生產商標準不一,設備測出的數據跟醫院級別的設備相差太遠,只能作參考。

另外,醫保範圍大部分都是以大病為主,以報銷高昂的手術費和特效藥,但互聯網醫療大多是小病,費用不高,藥物都是一般的配方,病人對網上醫療的保障範圍需求有限。互聯網醫療公司發展醫保作為額外收入來源,受惠的反而會是傳統的醫院和藥廠。疫情令大家都更注重健康,惟醫療是一個低頻率的行業,疫情過後,需求減少;相反,個人護理及消毒用品銷售卻可持續增長,不少醫療公司已預視到這個情況,都大力發展網上商城售賣相關用品。而網店是一個毛利率愈來愈低的紅海,醫療公司亦迫於無奈接受整體毛利率被拉低的命運。

內地營運模式難在港複製

香港現時約有40間醫院,政府有電子健康紀錄互通系統管理病人資料及應用程式提供急症室輪候情況,同時有3800間診所及不少醫務所大廈遍布全港。我們很容易找到醫生,加上香港人信任醫療系統,不少人已安排家庭醫生以跟進自己及家人的健康狀況,醫療紀錄保存妥當,而醫療保險服務又已發展成熟,關於個人資料的使用條例不容許醫保公司那麼容易利用病人資料以作銷售,加上街上到處都有便利店及藥房售賣成藥,現有的國內互聯網醫療生態系統難以在香港複製。

國內醫療公司最主要的營運模式是與醫生簽約,以便於該公司的平台上提供月費式的在線診斷,醫生會在平台投放廣告,但香港註冊醫生專業守則規定,醫生不能由其他人代為宣傳,廣告內容亦有嚴格規定,國內醫療公司只能在香港提供醫療機構服務套餐宣傳,估計該等公司並不會花錢在香港只建立一個廣告平台,短期內香港的互聯網醫療服務僅限於查詢醫生應診時間和提供一般醫療資訊。長遠需要政府推出新政策配合才可有進一步發展。

疫情令互聯網醫療加速發展,除市場出現互聯網醫院及網上應診等新服務外,亦令不少傳統醫療相關公司推出互聯網版本的服務以搶佔市場份額。然而,生態鏈內每一個環節都有公司在做,預計未來數年市場會出現大整合,能夠留下來的,只有資金雄厚的公司和國有企業,受惠的就會是病人。

作者為香港科技大學工商管理碩士校友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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