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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2月21日

顏至宏 解牛集

特朗普當政 中國機遇多過挑戰

最近一周,對於內地和香港經濟下行的擔心似乎有點緩和。最受矚目的一件事,就是特朗普和習近平通了電話,特朗普表示,美國會堅持一個中國原則。

原本外界相當擔心的台海可能出現危機和中美之間出現衝突的可能性,現在出現轉折,烏雲散去一半。另一方面,中國的經濟似乎已經觸底開始反彈,這些利好訊息也在內地 和香港股市反映出來,我們看到部分股民開始恢復信心,港股有兩天成交量超過1000億元,是很久以來沒出現的現象。

習特通話關係改善

一塊擋在中美建立互信關係的大石頭被搬走了。特朗普表示,充分理解美國政府奉行一個中國政策對維持雙方關係的高度重要性,美國政府將堅持一個中國政策。這個行動將大大緩和兩個大國之間的緊張關係。

習近平也讚賞特朗普,指出一個中國原則是中美關係的政治基礎。中方願意同美方一道努力,加強溝通,拓展合作,推動中美關係健康穩定發展,取得更加豐碩的成果,造福兩國人民和各國人民。習近平同特朗普的溝通,代表中美雙方關係也將保持向前正面發展的勢頭。但台灣地區領導人蔡英文被這場突如其來的中美和解弄得「進退失據」,原本以為可以抱着美國大腿,好好在島內拿些好處,但現在已經明白大國之間的博弈,並沒把台灣放在眼裏,台灣只是一個很小的棋子而已。

中美關係和緩,但美國內部的問題似乎有點失控,特朗普搭起的行政班子開始掉鏈子。執筆之時,白宮國家安全顧問弗林(Michael Flynn)宣布辭職,成為美國史上在職時間最短的國家安全顧問。目前美國內部的問題可以說比中國內部的問題更為嚴重。

如今在中美關係稍告穩定的形勢下,面對國內經濟下行壓力和國際政治波譎雲詭的不確定性風險,中國應抓緊發展機會,利用兩方面的突破來推進國家向前發展,包括一、靠創新,二、靠體制的改革,刻不容緩。

未來五年中國突破關鍵

就創新方面的現況來看,我們如今已瞧到出現了一些「苗頭」。近年,中國整體經濟的崛起,創新力量也取得相當進展,加上體制改革如今亦加速進行。因此,若然給現屆政府一個相對和平的發展環境,包括東海和南海沒有出現什麼軍事衝突,估計5年之內中國整體的國力有機會超過美國。

如今美國社會內部矛盾加深,特朗普政府一反美國傳統的政治規範(Norm),不按常規出牌所造成的「亂局」;加上他主張「美國優先」的保護主義色彩,就現時狀況來說,對中國既是挑戰,但更多是機遇。

由於特朗普對中國對美國的貿易順差,視之為中國政府操控人民幣滙率去攫取美國的利益和工作機會,並揚言對中國輸美產品徵收高關稅,令不少人擔心中美會爆發貿易戰。

筆者估計,若然出現中美貿易戰,美國所受到的傷害比中國為甚。從目前中美個別貿易事例看,中國確實很想購入美國波音的飛機,但除了美國的波音,中國其實還有很多選擇,包括購買歐洲的空中客車公司(Airbus)的空中巴士,甚至購買法國的幻影式軍用飛機。

從另一個角度看,過去一段時間,雖然美國國內生產總值(GDP)增長速度2%多一點之外,國內勞動力工資增長緩慢,但基於得到中國大量的廉價進口生活商品,令美國老百姓的生活還是相當舒適,日常生活品不虞匱乏,據此也維繫了美國內部的一定穩定性。因此,一旦中美發生貿易戰,這種有利現況可能逆轉。

中美貿戰美方更傷

記得2009年初,美國鋼鐵工人聯合會向美國國際貿易委員會起訴中國向美國市場進行輪胎傾銷,造成美國相關產業倒閉和工人失業,當年6月,美國國際貿易委員會提出建議,對中國出口到美國的乘用車與輕型卡車輪胎連續3年分別加徵55%、45%和35%的從價特別關稅,到9月,該提案獲美國總統奧巴馬批准。最終的懲罰性關稅稅率為第一年35%,第二年30%,第三年25%。

然而,美國的輪胎相關產業並未見得到實惠,而且美國的汽車生產商也無法取得比中國輪胎更價廉物美的替代品,成本不減反增,得不償失。故此可以看到,中美爆發貿易戰,雖會「兩敗俱傷」,但美方的傷勢恐怕比中方更為嚴重。

從整個世界局勢看,美國特朗普政府強硬和好勝的執政手腕,目前首當其衝出手打擊的對象是「伊斯蘭國」,繼而中東伊朗等,只要中國避免直接捲入遭美國槍口對準的漩渦,保持戰略定力,不急躁,可用時間來換取發展空間。目前,美國特朗普政府幾乎跟世界三分之一國家有「齟齬」,尤其讚賞英國「脫歐」,無異為歐盟進一步「分裂」火上添油。

歐美關係受考驗

於2月上旬到美國訪問的歐盟外交和安全政策高級代表莫蓋里尼(Federica Mogherini)在華盛頓會見白宮官員時便表示強烈不滿,並提出三項「警告」,包括請特朗普政府最好少管歐洲政治;第二,在特朗普政府治下,美歐的傳統盟友關係將轉型為更加務實和交易性質的關係。第三,在英國脫歐談判完成之前,英美無權就雙邊自由貿易進行談判。可見特朗普政府為世局帶來不少新變化,未來發展也瀰漫眾多不確定性風險。

從最近中國央行的貨幣政策來看,中國政府已經接受中低增速的「新常態」。央行也不再通過簡單粗暴的直接減息實現增長軟着陸,而是多次通過特殊貨幣政策工具對市場流動性做出調節,以防止觸發資本加速外流的風險。

另一方面,加強消費對經濟增長的驅動力,並誘導企業向價值鏈上游推進。在一些電訊高附加值的製造業產品,譬如個人電腦和智慧手機,已可大量銷往海外,並在中國出口總額當中佔據重要份量。筆者在過去的文章中指出,阿里巴巴和華為這樣的民營企業品牌,研發設施領跑全球,並通過併購提升自身商業運作模式。

從經濟全球化角度看,特朗普政府退出《跨太平洋經濟夥伴關係協定》(TPP),退出後,美國政府必須找到一種新的方式,來維繫該地區的主要盟友和合作夥伴的關係。若特朗普政府不退出,美國有關稅收入每年充其量損失800億至1000億美元之譜。如今退出已成為事實,包括中國在內並正在商討中的《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RCEP),就可能得到更多在中國主導下的貿易協定。

一帶一路應有作為

這個協定原本由東盟10國發起,並邀請中國、日本、南韓、澳洲、紐西蘭、印度共同參加(10+6),通過削減關稅及非關稅壁壘,建立16國統一市場的自由貿易協定。美國退出TPP,可以說為中國提供了機遇。因為今後個別國家要以雙邊貿易形式和美國討論關稅問題,但RCEP則可採用多邊集體的談判模式,來處理統一的自由貿易,而且中國亦可透過亞洲投資開發銀行或「一帶一路」發展計劃,把多個國家籠絡及拉進多邊合作的框架之中。

總括來說,美國目前正處於一個關鍵的發展十字路口,在特朗普民粹傾向強烈和充滿個人性格的政權中,露出了由「盛」轉「衰」的跡象,並把中國推進一個充滿機遇與挑戰且也不得不應變的的全球政治經濟新變局之中。在特朗普和習近平總書記通過電話後,情勢已經開始有所好轉。中國和美國在經濟上是不能分開,彼此需要對方,因此,如果雙方能用正面、互信、彼此尊重的方式溝通和處理問題,相信未來這兩個國家的經濟一定可以持續穩定發展。

澳門大學工商管理學院特聘教授

香港科大商學院財務系客座教授

﹝本文由科大商學院傳訊部筆錄,顏至宏教授口述及整理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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