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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8月15日

羅啟鋭 無覓處

鬼城空凳

昨天傍晚,於天陰雨濕中,開車到九龍城去,想買點什麼東西回家吃,車子才轉入南角道,眼前的景象便把我嚇了一跳。

整條曾經如此興旺的街道,幾乎所有的小店都關了門,名副其實的十室九空,路上只有幾個行人,憔悴地走着,都戴着口罩,看來就像白天的鬼,在落寞地趕路,手中都捎着一個外賣袋,猜想就是他們和家人的晚飯。

我連續去了幾家我知道的小店,都結業了,一排排關牢的鐵閘上,仍帶着些標語給撕走後留下的餘痕,在細雨中頹敗地飄着,情景實在叫人難過,好好的一個城市,就這樣變成一個Ghost Town。

周遭一片死寂,就在這時,「砰嘭」一聲,一張凳子從高處凌空墮下,就在馬路中心散開,四分五裂,情景十分嚇人。路上的行人都呆了,下意識地往上空看,卻詫異地發現,凳子墜下的軌跡之上,什麼都沒有,這張凳子彷彿是從天空直線衝下人間的。

我忽然想起,某女子曾經毫不羞愧地說,天堂已經預留了一個位置給她,這張神秘地硬生生地直線墜下的空凳,就是上帝因着她過去一年多以來犯下的惡行,憤怒地給她的回應嗎?

我正在愣愣地想着,一輛巨大的工程車駛過,毫不猶豫地輾過凳子,把它輾得四分五裂,泰山壓頂般,就像要把凳子壓進地面,直壓下地獄。凳子給輾過時,還發出一下接一下奇怪的聲音,如同不少冤魂的呼喊,隱約中,我聽見一個少女在泣訴:

「某女子,你不是說要替我這個一屍兩命、客死異鄉的小女子討回公道嗎?現在兇手在哪?那個牧師又在哪?你假裝哽咽的聲音,假借我的名義,推行你的惡法,弄至今天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你還有臉說要上天堂?你可知道,連你的母校都不歡迎你回去呀!」

呼喊的聲音,混雜着某女子說過的無數謊言、剛愎的醜陋、保護警隊時的毫不要臉、為了一己的面子時卻又賴皮死撐……

呼喊與控訴的聲音此起彼落,在這個奄奄一息的城市上,押送着這張凌空墜下的凳子,直插進地獄,如預備好等待着罪人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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