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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2月8日

思泯 我如是觀

日日是好日

本欄伊始,恰是春節,筆者該送上祝福之語。祝願大家新的一年「日日是好日」!

喝茶去

這祝福語亦是近期一套在港上演的日本小品式電影的名稱,改編自日本表千家茶道老師森下典子一本同名的半自傳小說。由剛去世的日本國寶級演員樹木希林,聯同女星黑木華分別扮演書中的兩師徒。內容描述主角如何由起初半推半就,到後來經年不斷地學習日本國粹之一的茶道。而期間主角亦經歷對未來的迷惘、失業、失戀,以及失去至親的種種遭遇,但就最終從茶道中領悟到一種應對無常人生的態度,影片娓娓道出日本茶道的禮儀與哲學。近期傳媒對該片有不少的介紹及影評,筆者也意外地看了兩次,對此亦不無感受。

相信每個人都希望「日日是好日」,但人生不如意事,總是十之八九,哪有每天都是好日這麼理想!然而,日子好不好,多是個人心裏的感受。雖說外在境遇有一定的影響,但很多時都是在於我們的內心怎樣去詮釋。常言道:富可憂,貧亦樂。日子好不好在於我們怎樣「看待」外在的境遇。電影裏春喝茶,夏喝茶,秋喝茶,冬亦喝茶。無論在季節不斷輪替期間,世界發生了多大的變化,個人遇上多少的起落或事故,但主角每星期還是「喝茶去」。雖然茶道的形式隨着四季節氣而轉變,但重複又重複做着茶道中一絲不苟的動作及禮儀,久而久之便練就一顆能處之泰然的平常心,以茶道中的「平常」去應對「無常」的世間,無論人生所遇的是悲是喜,常人雖難免仍會牽動情緒,但如戲中主角般最後都能安然處之!

平常心

大家難免會問,若每天或每星期重複做一件事,就能練就平常心嗎?那麼,每個人每天都吃飯睡覺,豈不是所有人都已經成就此心?的而且確,唐朝的大珠慧海禪師便以此開示徒弟!而無論什麼人問法都說「喝茶去」,也是趙州禪師著名的「口頭禪」。戲中主角初學茶道時,因不明白禮儀舉止為何要這樣做,曾多次向老師發問,而得到的答案亦是「不知道,只管照着做!」與大禪師開悟徒弟的做法如出一轍。電影中主角在參悟茶道後有一段這樣的獨白:「馬上明白的事,過目即曉;但是,不能馬上明白的事,需要花長時間,逐少逐少去領悟。」正因為茶道中的含義難以立刻明白,所以茶道老師才要求學生「先形後心」。起初只管做,先習其形,得其形後,心才能聚,聚久才能有所悟。平常心若沒有在平常不斷地習其「形」,「心」又何以生?

現今無論官場娛圈均流行用「平常心」一詞,有些人可能是有意或無意間,以此去遮掩自己內心起落的情緒。然而,平常心這三個字似乎已濫用到如「口頭禪」一般!雖仍樂見佛家用語可以如此「普及化」,但真有這心者又幾人?「若心已入平常境,平常不說平常心!」

撰文 : 思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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