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27日
自從我的日本製手提電腦在購買半年後,便開始時好時壞、百病叢生,我對日本出品,算是全面心淡了。
這種心灰意冷,其實叫自己很驚訝,甚至有點傷感,想想我們這一代,可能是最先崇日的第一代了,還記得早我們一輩半輩的父執們,老是譏笑日本貨是日本郵輪,遲早「丸」嗎?
就更甭提再早兩輩,抗戰時期的敵視日貨、杯葛日貨,大規模的「抵制日貨」了。
青春少艾的日本
鏡頭一瞬間閃回,於我的少年時代,日本歌星、時裝、導演、演員,以至日本汽車、家電、設計,一切一切,是如何橫掃歐亞,如何讓整個香港失陷,日本百貨公司到處插旗,銅鑼灣一帶,驕傲地遍布着崇光、大丸、三越、松阪屋,驟看猶如繁華的新宿,新降凡間的星宿。
我在大學二年級時,以交換生的身份,到東京浪遊了一個學期,當時的興奮與驚喜,至今依然清晰,依然叫我怦然心跳。出發前的晚上,我坐在宿舍的房內,看着四壁的日本歌星海報,真的難以置信──馬上、馬上、馬上,我便要浮游在這個美麗的國家,整整3個月了。
我看着滿室的山口百惠、澤田研二、美空雲雀、西城秀樹,幾乎心痛地問,世上怎麼竟會有這麼動人的臉孔、這麼動人的名字?啊,當然當然,還有大島渚、黑澤明、橋本忍、武滿徹、小津安二郎,盡都才情橫溢,擲地有聲,改變着國家,也改變着世界。
窮途末路的日本
今天,山口百惠變了肥師奶,澤田研二變了蔡楓華,西城秀樹甚至中風離世,日產汽車全球大量回收,日本首相換完一個又一個,個個眼神疲憊、六神無主,近年還要遇上一場接一場叫人驚心動魄的風暴、地震與海嘯,國運崩殂,惶惶亂世中,竟也出不了一個時勢英雄。
去年冬天,我從成田機場進入東京市區,但見公路兩旁,無論窗內窗外,都一片漆黑死寂,也不知道是節省能源,還是根本無工作可做,細看之下,牆外甚至開始出現失修的霓虹廣告,缺邊的、欠筆畫的、眨眨停停的商品名字,一派殘兵敗將、無心戀戰的模樣,比起今天駕車進入北京上海,公路兩旁洶湧而來的土豪霸氣,真叫我這種第一代的日本迷,情何以堪。
就連那一度叱吒歐美的日本汽車,竟也敗象畢呈,自Lexus後,日本新款汽車幾乎全面交白卷,性能早已別提了,連外形也小家子氣起來,要不俗氣浮誇,要不思思縮縮,只眼巴巴地看着歐洲汽車全面回航。
金槍不倒的日本
也許,今天唯一仍屹立不倒的日本出品,是四仔AV。反正,加藤鷹又不是黃春明,不會有《莎喲哪啦.再見》裏面,那個帶日本客回自己家鄉,嫖自己同村女人的小職員,那種叫人心酸的內疚與矛盾。
對呀,加藤君只是埋頭苦幹,展示着一種敬業樂業的大和精神,努力在日本女優身上,為客戶挖掘出一個接一個叫人驚心動魄的風暴、地震與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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