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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3月13日

羅啟鋭 生命通識

魔鬼雪山

臘月的時候,趁着南極正是夏天,比較熬得住,決定往這個冰天雪地的國度去,好好走一轉。

傳說歸傳說,我是真的沒想到,這南極比傳說中還要驚人地廣闊與酷寒,船開了兩日兩夜,也轉不出這片無窮無盡、無邊無際的茫茫天地。雪山與冰川四面環抱,刺骨的寒風帶着颳面的風沙,毫不留情地吹襲過來,讓我真正感受到,什麼叫雄偉,什麼叫無極,什麼叫永恒。

——也讓我想起一個攀山者的故事。

攀山者約翰

故事的主人翁,我們就叫他約翰吧。

約翰是一個瘋狂地沉迷攀山的意大利男人,出生於美國,居住在鹽湖城,精壯、果敢、冷靜,攀登雪山的技術,是整個鹽湖城攀山隊之中最突出的。約翰有一個習慣,就是專門挑戰極度冰寒的、崎嶇的、根本不可能成功的登山路徑,還不時獨自行事,膽子之大,連最勇悍的隊友也為他擔心,更莫說他的新婚妻子雪兒了。

只是約翰又的確技術超卓,性格孤傲的他,深深相信自己的機智與能力,足以挑戰一切險惡的雪山,而事實上,他又每次都能夠平安回來,帶着一身叫人心痛的傷痕,疲累而亢奮地擁抱着妻子雪兒入睡。

雪兒深愛着約翰,雖然每次丈夫出發,她都提心吊膽,但每次約翰遠征歸來,於微亮的晨曦中,帶着冰雪的味道,男性的深情,跟自己做愛,她又感到無比的驕傲、溫暖與安全。

直到有年冬天,雪特別大,約翰滿懷興奮、神采飛揚地出發,要征服美國中西部最惡名昭彰的魔鬼山,之後,便再也沒有回來了。

攀山者的妻子

雪兒傷心欲絕,尤其是她剛剛才懷下了約翰的孩子,悲痛的她六神無主,約翰的隊友們鼓起同儕間最大的勇氣與決心,分頭登上這座等同地獄的魔鬼山去尋找,冒着寒風與雪崩,冬天找到夏天,最終也找不到約翰,連屍體也帶不回來。

雪兒強忍着難以平復的悲哀,把孩子默默養大,期望他——我們就叫他小約翰吧——長大後,能夠陪伴自己,過點平靜而安穩的生活,不要再讓自己日夕擔心。

只是宿命浩茫,小約翰日漸長大,竟也愛上了攀山,而且比父親攀得更險更狠。

雪兒百般阻止,小約翰也不聽,絕望的雪兒終於知道,冥冥中,孩子將會步父親後塵,踏上雪山冰冷的不歸路。

果然,在小約翰剛滿20歲的那年冬天,他偷偷地打開家門,登山而去,比父親長得更精壯的他,誓要征服父親當年命喪其中的魔鬼山……

魔鬼雪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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