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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20日

劉智鵬

不變法無從解決居住問題

房屋問題,長期困擾香港市民,皆因歷屆政府受官僚思維所困,蕭規曹隨,沒有勇氣走出上世紀定下來的框架。

「持續智庫」倡議將土地用途「三角移位」,就是要顛覆傳統的概念,不要死守着現時土地用途分配的限制,而應該因應地塊的特性,周圍的環境,和社會的需要,將用途靈活調配,恰當地釋放土地的價值,使市民可以居有其所,也不破壞綠野風采。

簡單來說,「三角移位」就是將前特首梁振英建議在郊野公園邊陲建房屋的方案微調一下:將本來要在郊野公園邊陲發展的房屋,移到新界長年廢置的農地上,而將農業操作移到郊野公園邊陲,這樣可以避免郊野公園石屎化,同時鼓勵本地農業;而另一邊,廢置農地變屋地,為大眾提供更多的房屋。

香港面積約1110平方公里,700萬人口居住在其中百分之七的土地上,人均居住面積僅得16平方米,「劏房」的更只得6.6平方米。正如我們政府很多官員的口頭禪,「這個情況並不理想」。回歸25年,歷屆行政長官都嘗試改善,但情況只有每況愈下。究其原因,皆是受到官僚思維所困,沒有突破舊有框架的勇氣。

麵粉是要磨出來的

我們的政府,一談到房屋短缺的時候,總是說,沒有麵粉,做不了麵包;沒有土地,建不到房屋。這是拿着100年前定下來的城市規劃守則來說的。早年政府根據當時的社會需求將香港的土地劃分為不同的用途,現在佔全港土地超過百分之四十的郊野公園,本來的目的是用作集水區,利用集水渠將落在野外的雨水引入水塘,以保障本地的食水供應。自從1965年橫跨梧桐河的東江深圳水利工程完工,東江之水越山而來,此後,香港食水的來源,就不再依賴佔地百分之四十的集水區了。

林鄭月娥上任之初,大鑼大鼓的說其施政方針是以「置業為本」。姑勿論這個政策正確與否,林鄭五年任內,用了整整兩年的時間,搞了個土地大辯論,將一切改變土地政策、提高房屋供應的可能都凍結了。隨之而來的,是她將房屋供應目標的公私營比例從6:4改為7:3。這個決定,看來是照顧民粹的考慮,業內人士都知道是根本不切實際,事實上也看到公營房屋的落成,遠遠不能達標。香港大學經管學院講師阮穎嫻也指出,這個比例的改變,可能是錯的決定。她說,公營和私營房屋是兩個市場,房屋供應策略應該分開處理兩個不同市場的需求,而不是混合處理,再隨意定一個比例。

創新加勇氣 開拓新局面

所以,如果真的有心解決住屋這個最重要問題,必須跳出死胡同,以創新的思維去尋求前人未有想過的方法,以大膽的態度去挑戰絆手絆腳的舊制度,以無比的勇氣去處理預見以及不可預見的困難。商鞅變法,造就了大秦。香港的房屋問題,已經去到必須變革的關頭。

第六屆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問責官員的名單剛剛宣布,現任發展局局長黃偉綸出任財政司副司長,現時在發展局負責規劃及地政的常務秘書長甯漢豪出任發展局局長,輔助連任的財政司司長陳茂波掌管土地房屋的政策。

將發展局局長晉升為財政司副司長,可見中央和下一任行政長官都將香港的土地房屋發展視為重中之重。事實上,衣、食、住、行這四大民生要素之中,令大部分香港人最不能感到滿足的,就是「住」。大詩人杜甫的千古名句:「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可見,市民安居,社會就穩定。

至於如何才算安居?吳君如在電影《歲月神偷》裏說得清清楚楚:「做人最緊要是保住個頂!」她說的「頂」,就是屋頂的意思;也就是說,做人最重要的是「有瓦遮頭」。留意,她不是說要做業主、做地主,只是要求有個住處。所以,林鄭特首「以置業為本」的施政方針,無疑會刺激樓市(過去五年樓市不斷上升),但卻未有體會升斗小市民卑微的、基本的「安居」要求。

黃偉綸和甯漢豪都是資深的官員,對他們的晉升,業界反應均為正面。他們是紅褲子出身,經驗豐富,非常「熟書」。希望他們兩位參考「倚天屠龍記」裏面,張無忌在武當山跟張三丰學習太極劍法的過程,先要將口訣熟讀到倒背如流,然後將之完全忘掉,才能將劍法融會貫通,一舉擊退所有到武當山找麻煩的江湖高手。簡單來說,「熟書」是重要,「忘記」才是取勝之道。

劉智鵬  持續智庫主席、嶺南大學協理副校長、立法會議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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