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5月10日
房屋問題一直是香港的主要社會問題﹕「住得貴」、「住得細」;加上市民收入增長追不上樓價升幅,一般市民即使不吃不喝也要超過20年才能置業,令社會怨氣加劇。解決房屋問題,是香港政府的當務之急。
今年兩會期間,主管港澳事務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國務院副總理韓正說:「香港住房問題有香港的歷史,有香港的發展過程,解決這個問題難度很大,但是總要有解決開始的時候。」可見解決香港房屋問題刻不容緩。
土地不足是主觀印象
「香港地少人多」是學校教科書自小灌輸給我們的概念,但事實上,在全港1111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市區範圍及已建設土地面積不足25%;其中用於住房的土地只有7%。在這7%的土地上,663萬市民擠在佔地3.8%的私人住宅和公營房屋內;另外,69萬市民住在「鄉郊居所」,即低密度,只有幾層高的房子,佔據7%中的3.2%。
在市區及已建設土地以外的75%土地中,約66%是林地、灌叢、草地和沼澤,6%被劃作農地和魚塘地段,其餘的3%是水塘、河道等等。由此可見,香港缺少的並不是土地,而是如何有效利用這些土地。
雖然香港土地的運用是城市規劃委員會作最後把關,但是城市規劃委員會的委員都是政府在位的官員,或是政府委任的民間人士,因此土地的利用主要都是由政府主導。政府常掛在口邊的是,房屋是麵包,土地是麵粉,香港的問題是因為麵粉不足,所以麵包不夠。其實,我們還有很多的小麥,只需要將小麥磨成麵粉,就可以做麵包了。
三大困局窒礙房屋發展
要將小麥磨成麵粉,特區政府必先要克服三大難題﹕首先,香港奉行低稅制,賣地收入是政府主要財政來源;所以多年來政府雖然不承認有維持高地價的政策,卻無可否認確有這個傳統。因此,公開拍賣土地時如果市場出價低於政府期望,政府會收回土地,再等市場反應比較理想的時候,待價而沽。政府為維持庫房收入,必須限制放出市場的土地資源,調控市場的土地供應,利用「物以罕為貴」的經濟定律,操控土地價格。這樣雖然保障了政府庫房的收入,卻也令到地價及樓價高企。
其次,香港有49.8%人口住在自置的房屋裏,屬於「有房產階級」,他們盼望樓價不停攀升,個人財富能隨之而上升;另外的50.2%人口租住在政府或私營市場的出租房屋,屬於「無房產階級」,他們卻希望樓價下降到他們可以入市的水平,除可解決基本的居住問題,還可以趕上投資房地產賺錢的快車。一半人盼望樓價上升,一半人希望樓價下滑;而無論樓價上升或下跌,都會有一半人不滿,在樓價大幅波動時,很容易觸發到社會上一半人上街抗議,對社會穩定造成衝擊。
第三是香港土地的地權零散複雜:其實新界有很大面積土地可供發展,但新界大部分可發展土地都是私人擁有,而其中不少是沒有投資發展能力的小業主。當政府引用《收回土地條例》以公價收地以作發展時,由於收地賠償金額不會考慮土地潛在發展價值,所以小業主總希望用各種對抗的手段,以爭取最大的賠償或利益,以致政府發展大計寸步難行。新界也有過千公頃土地,地權屬於祖堂所有,靈活性很低,基本上是凍結了這些珍貴的土地。
要解決香港市民的住房問題,一定要先從規劃入手,再輔以行政手段,適度穩定地釋放土地資源,同時可兼顧政府庫房收入。我們就此提供一些短期及中長期的建議,如果特區政府有堅強的意志及魄力,相信能排除阻力,解決香港市民最關心的問題,以確保香港的繁榮穩定。
九龍界線向北延強拍釋放祖堂地
在短期方案方面,首先,政府應鏟除「新界」概念,不應繼續將新界的發展全都先入為主地定做「鄉郊居所」模式,因為此舉實在浪費土地資源。此外,可以將九龍向北伸延,逐步將九龍以北的土地納入「都會規劃」範圍,讓它可以解開「低密度、低高度」的緊箍咒。這種做法,曾有「新九龍」的先例可參照。
1937年香港人口急速增長,港英政府把本來屬於新界範圍的鯉魚門、觀塘、九龍城、九龍塘、深水埗、荔枝角等劃為「新九龍」。1968年後正式將「新九龍」納入九龍,界限街不再是九龍與新界之間的界線。這原屬於新界南端的整片土地歸為九龍後,放棄了以「鄉郊居所」模式規劃,改為採取高地積比的「都會規劃」發展,為當時香港五分之一人口提供了居所。
除此之外,政府可與鄉議局商討,仿效市區「強拍」機制,容許祖堂地在八成持份者同意之下,可以出售或轉讓。這些祖堂地大部分本是被規劃作農地,處於平原地帶,最適合發展為住房。
二之一
劉智鵬 持續智庫主席
訂戶登入
下一篇: | 真的愛你 |
上一篇: | 投訴法官兩層制 業界憂外行干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