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4月5日

鄂志寰 神州內外

中國巴西貿易本幣結算 人幣走向國際

巴西出口投資促進局（ApexBrasil）官網早前發布訊息表示，由中華人民共和國商務部指導，中國國際投資促進會、巴西出口投資促進局等兩國機構共同主辦「中國──巴西商業研討會」，雙方與企業簽訂20餘項協議或備忘錄，將在貿易中直接使用本國貨幣。

綜合分析多重渠道訊息可以發現，2023年2月，中國人民銀行與巴西中央銀行簽訂了人民幣清算安排合作備忘錄，近期正式落地，為兩國貨幣直接兌換提供資金結算的基礎設施，也將進一步推動雙方貨幣在貿易和投資結算中的使用；在南美設立人民幣清算安排亦顯著增強人民幣國際化使用的網絡效應。

一、具備3方面內涵

人民幣國際化使用網絡效應首先體現為國際貨幣職能日漸豐富。自2009年啟動人民幣跨境貿易使用試點以來，其國際使用從貿易支付起步，逐漸形成國際結算支付貨幣和貿易融資貨幣等國際貨幣基礎職能，隨後擴展到直接投資領域，2016年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正式把人民幣納入SDR貨幣籃子，開始成為國際儲備貨幣。2022年5月，IMF將人民幣在特別提款權中的權重，由加入初期的10.92%上調至12.28%，反映對其可自由使用程度提高的認可。

IMF發布的官方外滙儲備貨幣構成（COFER）數據顯示，截至2022年末，官方外滙儲備貨幣構成中有2984.4億美元為人民幣，較去年三季度增加24.1億美元，人民幣在COFER的佔比為2.69%，位居全球第五位，前四位國際儲備貨幣依次為：美元，佔比58.36%；歐羅，佔比20.47%；日圓，佔比5.51%；英鎊，佔比4.95%。以上數字變化更值得關注的是，近年來，人民幣走上國際金融舞台，進入全球投資者視野，逐漸提升外滙交易貨幣和投資理財貨幣職能，為美元主導的國際貨幣體系提供了一個來自新興市場的選擇。

覆蓋廣泛清算行網絡

人民幣國際化使用網絡效應第二個表現，是形成覆蓋廣泛清算行網絡。2003年，中國人民銀行在香港委任中國銀行（香港）為境外第一家人民幣業務清算行，揭開了香港離岸人民幣市場的序幕。經過20年發展，在人行領導和支持下，香港離岸人民幣業務經歷全球金融市場震盪的洗禮，不斷完善市場機制，探索業務邊界，豐富產品種類，發展成為全球離岸人民幣業務樞紐。支付清算系統具有規模效應，香港在離岸人民幣支付清算方面地位不斷強化。

據環球銀行金融電訊協會（SWIFT）統計，全球75%左右的離岸人民幣支付通過香港結算，香港人民幣清算行清算量持續位居各境外清算行首位。與此同時，人民銀行先後在境外20多個國家和地區設立人民幣業務清算行，並推出雙邊貨幣互換的安排，2022年以來，相繼與老撾、哈薩克斯坦、巴基斯坦等簽署人民幣清算安排備忘錄，離岸人民幣業務輻射到東南亞、歐洲及美洲。隨着中國和巴西人民幣清算安排合作備忘錄的落地，全球離岸人民幣業務體系擴展到南美洲，將進一步推動更廣泛區域使用。

人民幣國際化使用網絡效應的第三個內涵是不斷完善以CIPS（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為核心的境內外人民幣清算收付體系，推動人民幣跨境支付穩步增長。CIPS作為重要的金融市場基礎設施，在推動金融業雙向開放、服務「一帶一路」資金融通、助力人民幣國際化等方面發揮着重要作用。CIPS運行穩定，參與者規模持續擴大，業務量穩步攀升，功能逐步完善，CIPS為跨境人民幣支付清算提供了重要的系統保障。根據SWIFT統計，人民幣支付金額連續保持較快增長，2023年2月，在基於金額統計的全球支付貨幣排名，人民幣佔比2.19%，排名全球第五位。

二、提升商品計價結算職能

隨着跨境貨物貿易結算規模的擴大和金額增加，人民幣跨境結算從雙邊貿易逐漸進入物資採購領域，在進口鐵礦石和天然氣等重要大宗商品跨境結算中人民幣開始取得突破。

2023年3月28日，中國海油與道達爾能源在上海石油天然氣交易中心達成首單液化天然氣跨境人民幣結算交易，以人民幣結算的進口液化天然氣成交量約6.5萬噸，LNG資源來自海灣合作委員會（GCC）國家阿聯酋。

滙率穩定 應用領域增

未來應繼續採取措施，發揮油氣貿易人民幣結算突破的示範效應，帶動人民幣在大宗商品結算領域更廣泛的應用，推動人民幣成為更多種類的大宗商品定價貨幣。

三、打造貨幣避險屬性

近年來，隨着人民幣滙率決定的市場化程度提升，人民幣滙率彈性明顯加大，對一籃子貨幣保持基本穩定，對美元滙率則呈現雙向預期及波動。尤其是在國際金融市場劇烈波動時期，人民幣滙率較其他貨幣更為穩健，短暫下跌後進入反彈期，保持滙率彈性同時提升波動韌性。

人民幣滙率相對穩健和可預測性，可吸引境內外市場主體有意願使用人民幣，降低貿易成本，促進貿易發展，為投資提供便利。

長遠而言，中國作為全球主要經濟體擁有的實體經濟規模和全產業鏈的生產能力將為人民幣提供了穩定的基礎，亦是打造人民幣避險性的重要保障，有助於改善全球市場對於人民幣資產的長期信心。

中國金融市場加強對外開放，內地金融資產相繼納入全球各大金融指數，有效地提升了人民幣資產對投資者的吸引力，未來應進一步加大內地金融市場的深度與廣度，擴大人民幣資產種類和吸引力，為各類市場主體提供多元化人民幣資產選擇，便利境外投資者持有人民幣資產。

作者為中銀香港首席經濟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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