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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9月23日

廖群 神州瞭望

內地復甦步伐理想 寬鬆仍須加碼

剛公布的8月份經濟數據表明,內地經濟復甦步伐加快,但與政府和市場的期望相比仍有距離。

在供給端,8月份工業增加值和服務業生產指數分別增長4.2%和1.8%,比7月份快0.4和1.2個百分點,表明工業和服務業生產均加快復甦。工業增速接近現階段的潛在水準;服務業增速在2%以下低水準,但邊際反彈很快。

需求端方面,消費復甦力度加大,表現強於預期。8月份社會商品零售總額增長5.4%,大幅高於7月份的2.7%和6月份的3.1%,顯示新冠疫情以來一直拖累經濟復甦的居民消費終於開始發力反彈。8月份多地仍受疫情困擾,防疫措施維持較緊,但總體而言統籌疫情防控和經濟社會發展效果顯現,居民的消費意願隨之提升。

消費勝預期 固投標青

固定資產投資增速也有較大的提升,8月份當月從7月份的3.8%上揚至6.6%。從1至8月累計增速來看,從1至7月的5.7%增至5.8%,其中基礎設施投資提速1個百分點,製造業投資加快0.1個百分點,房地產投資下降幅度擴大1個百分點。製造業投資一直是復甦亮點,8月份繼續閃光。基礎設施投資明顯加速,表明財政政策持續發力。房地產投資進一步下滑,說明調控措施還須繼續調整。

出口增長大幅放緩,8月份貨物出口增加11.8%,大幅低於6月和7月的22%和23.8%。這一方面歸因於去年8月份的高基數,另一方面反映在全球經濟和貿易走弱的大環境下,內地即使供應鏈優勢地位強勁,也難以支撐20%以上的出口增長速度。

8月份消費品價格指數上漲幅度,比7月份下降0.2個百分點,至2.5%,進一步遠離3%的政策目標,前一段市場對於通脹持續攀升的擔心應該有所緩解,通脹在今年內應該不會成為宏觀經濟政策的制約。

基於以上8月及首8個月的經濟數據,應該如何看待今年全年的經濟增長,政策又應該如何應對呢?

措施力度左右經濟勢頭

首先,應該現實地估計今後4個月的經濟增長勢頭。從7月及8月兩個月的資料來看,年中時市場預測下半年經濟增速將會加快以回補上半年,特別是第二季度急速放緩的局面能夠實現。但另一方面,如果沒有更大的政策鬆動,回補的幅度將小於政府和市場當時的預期和希望。

消費受新冠疫情影響最大,一直是拖累經濟增長最大因素,雖然8月份大幅改善,但社會零售商品總額的累計增速到1至8月才剛轉正。從目前來看疫情仍然難言何時結束,防疫措施短期內難以有大鬆動,消費進一步大幅反彈的可能性不大。

關於固定資產投資,製造業投資增長可望繼續增強,但力度仍會受到疫情延續和預期轉弱的制約。房地產投資在各地調控政策鬆動下可能企穩,但有意義的反彈難以指望。基礎和設施投資將在目前的財政政策支持下繼續加快,速度將取決於政策支援的力度。

至於出口,如前所說,增長速度難以回到六七月份20%以上的速度,在全球經濟與貿易進一步走弱和市場進一步動盪的形勢下,能保持雙位數已屬不錯。

鑑於上述初步預計,第三四季度GDP各增長4.5%和5.1%,下半年增4.9%;考慮到上半年升2.5%,今年全年經濟增長3.8%。

第二,應該現實而又前瞻性地調整今年的經濟增長目標,既要考慮上述當前的增長勢頭,又要顧及今年的增速與當前階段內地經濟增長目標的銜接。

今年新增長目標宜訂4%或以上

由於新冠疫情在第二季度突然惡化和其後的膠着,加上俄烏戰爭、美國加息,以及全球通脹等新的衝擊,對政府和市場而言,3月初所定今年5.5%左右的增長目標難以實現已是共識,也已被廣泛接受。但是,爭取一個離此不太遠的增長速度,又是政府和市場的共同期望,對於內地經濟在高速增長期後,實現中高速增長的中長期前景,具有十分重要的預示意義。如果不太遠,市場對今後的中高速增長信心就顯著增強;否則,如果太遠,市場信心將大幅降低。

那麼,爭取一個離5.5%不太遠的增長速度,即實際上新的增長目標,應該在什麼樣的水平呢?對此見仁見智,筆者認為應該在4%或以上,即今年內地經濟新的增長目標應在4%或以上。為何?一是離5.5%不至於太遠,二是離增長勢頭所決定的3.8%很近,三是為中高速(4% – 6%)的底線。

第三,應加碼宏觀經濟政策的寬鬆,加快基礎設施投資的增長。如上所析,以目前的政策力度和市場的增長勢頭,要達到全年4%或以上的增速還有一些難度,因此需要宏觀經濟政策寬鬆加碼,以助經濟增速衝刺。

儘管從5.12的33條、8.24的19條和9.13的進一步措施,貨幣和財政政策已在不斷寬鬆,可是要實現下半年GDP增速反彈至4.9%以上,恐怕力度還是有所欠缺,必須進一步加大。

鑑於仍有不搞「大水漫灌」的制約,且政策效果需要時間顯現,而4個月所剩時間已經不多,加碼政策寬鬆要有一個能夠較快見效的着力點或抓手,這個着力點或抓手應該就是基礎設施投資。究其原因,一是能由政府的財政政策直接調節;二是能夠較快地見效,各級政府計劃中的基建投資項目很多,擇優推出即可;三是典型的凱恩斯主義的乘數效應較大;四是促使新基建盡快發力,既有短期的經濟刺激效果,又有中長期的構築新經濟之效。

如此GDP增速在下半年可望加快至5.2%或以上,全年提速至4%或以上。

作者為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首席經濟學家、全球治理研究中心首席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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