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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1月9日

陳少平 霧線之下

披上黑衣的天鵝?

本文刊登之時,美國總統大選結果已接近塵埃落定。今屆大選選情峰迴路轉,每一個民調結果、電視辯論及醜聞都牽動着金融市場的神經。在距離大選不足兩周之時,FBI表示獲悉一批新郵件存在並重新啟動對希拉莉「郵件門」的調查。

劇情有如現實版「House of Cards」一樣,新聞曝光後,希拉莉之前在選舉中累積的優勢幾乎被特朗普一朝追平,希拉莉民調支持率由領先13%收窄至被特朗普追平,而在投票前兩天,FBI表示維持不起訴希拉莉,最終在投票前一刻會否再出現一些足以影響選舉結果的「黑材料」實不得而知。

英脫歐影響被高估

在特朗普參選之初,市場普遍認為特朗普當選是本年市場最大風險之一,但這個曾被喻為「黑天鵝」的事件,在牠漸漸飛近時,市場好像對牠又有另一種看法。

回想2008年的金融海嘯,其影響全面衝擊金融市場,市場持續波動,股市大幅下挫,道指最多下跌50%,直到環球央行聯手救市才回穩,可謂是一隻真真正正有份量的「黑天鵝」。

相比之下,雖然今年飛出了英國脫歐這隻「黑天鵝」,市場被殺個措手不及,但對環球市場的影響遠遠不及金融海嘯,威力亦不及歐債危機的一半。回看英國脫歐公投結果公布當天,環球金融市場大幅波動,恒指一度急挫1000點,美元兌日圓亦低見99水平,當時大家都認為這隻「黑天鵝」的破壞力將會重挫環球市場,但在脫歐公投後4個多月的今天回看,金融市場並未因為英國脫歐而持續波動;英鎊在1.21水平找到支持,並回彈至1.25。

英國第三季度GDP按年增長2.3%,優於市場預測的2.1%,美國及香港股市幾乎沒受影響;各市場指標似乎都確認英國脫歐的影響不及預期般嚴重,連英倫銀行亦改變對英國可能陷入衰退的看法,調升英國GDP及通脹預測,可見市場高估這隻「黑天鵝」破壞力之大。

金融市場一般傾向過分高估政治事件的「黑天鵝」影響,此亦可見於特朗普競選美國總統的事件之中。在特朗普爭取共和黨提名之初,投資市場對這隻「黑天鵝」的評價,實令各界投資者心寒。

在選民抉擇之時,亦或多或少受到專家對特朗普當選的經濟風險警示所左右,但在大選臨近之時,縱使特朗普民調追平,市場的反應仍較冷靜,究竟是市場對這隻天鵝是黑是白的質疑,還是大家都已經汲取了英國脫歐的經驗,認定這「黑天鵝」威力有限?

若特朗普當選,金融市場無可避免要迎接一陣短期波動,風險資產可能受壓;但長遠而言,特朗普當選引致的風險可能並未如想像中大。總統並沒有至高無上的特權,縱然特朗普提出一些出位的法案,亦需要得到參眾兩院支持。就算特朗普「爆暖」當選,共和黨都可能受到其出位言論拖累,而失去參眾兩院的控制權,恐怕只能變成紙老虎。

專家先作最壞打算

特朗普在競選期間的出位言論,包括解僱聯儲局主席耶倫,向中國進口貨徵收45%關稅,掀起貿易戰,在墨西哥邊境建立圍牆以堵截非法移民,看來可能只是嘩眾取寵的伎倆。假若未能如菲律賓總統般出位,這會否只是一隻披上黑衣的天鵝呢?但這些推論在特朗普參選之初時,市場又豈會不懂?不如從長遠看,下一兩屆大選會否出現更大的變化,迎來首位黑人女總統。

就英國脫歐及特朗普競選事件看來,市場普遍過分高估政治事件對經濟及金融的影響,這是因為市場專家先作最壞打算,還是有心人將有利自己的因素放大,大家心裏有數。

其實,金融市場永遠總有波動,疑似的「黑天鵝」事件經常出現,就算沒有美國大選,市場亦會波動,「投資」本來就是與「不確定性」的一場賭博。當市場將一些疑似「黑天鵝」事件作熱烈討論後,投資者多已做好準備,市場風險事實上已大大下降。在大家落力注意美國大選時,年底前是否還有另一隻真正的「黑天鵝」靜悄悄地飛近?

中銀香港投資管理總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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