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4月26日
希臘聖托里尼島有一條在山上的村落皮爾戈斯(Pyrgos Kallistis),每年復活節耶穌受難日星期五晚上有個傳統,在屋頂、圍牆、路旁石壆上,點起1.7萬個火頭,寓意在火中與基督的靈魂同行,體會箇中苦難。疫情前第一次在那裏被「聖火圍村」的景象震撼心弦,兩星期前是第二次置身其中,那晚很大風,整個山頭火光掩映,依然感受到熱度和熱誠。聖托里尼已經是不折不扣的遊客區,如果沒有白屋和日落,這個外島什麼都不是了,唯獨這條山村因聖火而賦上特殊意義。
火光熊熊
兩次都訪問了年輕的點火義工,他們視為神聖任務,預先3天前把1.7萬個火罐星羅棋布在村內,當晚日落之後,各就各位。8時45分,幾枚紅光耀目的信號彈劃破夜空,村內各處火頭冒起,15分鐘內半山腰以上火光熊熊,然後牧師擔起十字架開始走苦路……復活節合該是人反省時刻,上一次子夜時分在島上最大教堂內聆聽牧師誦經,忽然覺得罪孽深重!
復活節是希臘人重要節日,宗教之外還有食制。由首都雅典,到聖托里尼或者悠閒小島納克索斯(Naxos),傳統上吃羊。不過話說回來,似乎很多歐洲人都愛吃羊,平日在餐廳餐牌上都不缺羊扒羊鞍,但復活節希臘人特別着重烤全羊,即使是小型餐館,不少都在戶外架起燒烤爐,花3個多小時烤羊。在納克索斯海邊問過一位在烤羊的男子,原來一家人都在等烤羊過節,他一家七口。7個人吃整隻羊?「當然啦!」他可能覺得問題荒謬吧。
走去附近山丘上的太陽神廟遺跡,再回來吹吹海風,仍見他在烤羊,但羊架上的電動摩打已脫下,改為人手攪動。他說,摩打轉的是均速,人手可以因應羊的不同厚薄部位多烤或少烤一點。的確如此,不管像烤全羊穿在鐵架上,或一塊塊牛扒羊扒放在鐵網上,廚師的工作熱誠十分重要。
不過,烤肉師傅跟我們對肉的熟度看來有不同理解。兩次希臘之行,不管烤羊還是烤牛,說要五成熟(Medium),來的根本是全熟(Well Done),能見到烤至灰色的肉中有少許紅已很幸運了,於是後來學精了,要三成熟(Medium Rare),多數會有七成熟效果(Medium Well),而且須不時到烤爐前監察喝停。烤全羊亦如是。
(編者按:梁家權最新著作《沒有星星的美食》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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