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柏林看《指環》

6月底去柏林國家歌劇院觀賞了Daniel Barenboim指揮的《指環》四聯劇和一場管弦樂音樂會，在同一段時間裏還去了萊比錫歌劇院看由Ulf Schirmer指揮的另一套《指環》，前後9天，柏林、萊比錫兩頭跑，忙得不亦樂乎！柏林的製作和演出，無論是唱、演、樂團等都有極高的水準，可與1900年代末拜魯伊特節日劇院的《指環》製作、演出媲美，現在先談談柏林國家歌劇院的製作與演出。

柏林國家歌劇院這次的製作與演出是根據意大利米蘭拉斯卡拉歌劇院2010年演出版本（《萊茵的黃金》與《女武神》），和柏林國家歌劇院2013年演出版本（《齊格弗里格》與《眾神的黃昏》）。負責指揮的是Daniel Barenboim，導演Guy Cassiers，服裝Tim Van Steenbergen，燈光Enrico Bagnoli，影像Arjen Klerkx和Kurt D'Haeseleer，舞蹈指導Sidi Larbi Cherkaoui。場刊登出的樂團包括柏林國家歌劇院樂團Staatskapelle Berlin 143人和劇院的Orchesterakademie 20人，共163人。照筆者估計，樂隊池難以容納163人，因此有部分團員需要輪班演出。

由於原來位於Unter den Linden的歌劇院正在裝修，《指環》是在裝修過的Schiller Theater（席勒劇院）演出，戲院雖然小而舊，但音響甚好，人聲與樂隊均令觀眾感到滿意。與拜魯伊特節日劇院一樣，席勒劇院也是沒有空調的，6月25日上演《萊茵的黃金》那天，柏林溫度達攝氏34度！

製作認真嚴謹

曾粗略地計算過，筆者到目前為止，看過15次全套《指環》的舞台演出，其中11套是德國和奧地利劇院的製作和演出、兩套北美劇院、兩套英國的製作與演出。大體上來講，德奧兩國的製作和演出比較認真嚴謹，較理性，富於哲理的思維和風格，特技也是為了劇情和音樂的需要，不是為了吸引觀眾而用特技效果。英國皇家歌劇院和紐約大都會歌劇院的製作也很認真，但大都會歌劇院喜歡科技創新，《萊茵的黃金》裏萊茵河水的波浪用機械來形成河水的波浪，花費不菲但效果並不特別顯著。蘇格蘭愛丁堡藝術節2003年和加拿大多倫多四季演藝中心2006年製作和演出的《指環》較輕鬆，多些舞台效果，少些音樂（樂隊）效果，令一般觀眾易於接受。

故事牽動觀眾

柏林國家歌劇院這次沿用拉斯卡拉劇院2010年演出的《萊茵的黃金》與《女武神》版本和柏林國家劇院2013年《齊格弗里格》與《眾神的黃昏》版本，無疑是屬於德國風格的製作與演出。首先，指揮Daniel Barenboim和同是歌劇院樂團Staatskapelle Berlin是聞名國際，而且兩者合作多年，雙方對《指環》的劇情和音樂心領神會。樂團的根可以追溯到1570年，歷來好手如Giacomo Meyerbeer（1842-1846）、Richard Strauss（1899-1913）、Erich Kleiber（1923-1934、1954-1955）、Herbert Von Karajan等都指揮過。Daniel Barenboim自1992年便擔任音樂總監，至今已24年，2000年被封「終身指揮」（Conductor for life）。這種指揮與樂團的磨合，效果肯定卓越。

導演是著名話劇導演、比利時弗萊芒籍的Guy Cassiers，擅長把文學作品搬上舞台，風格帶有後現代主義。2010至2013年間，他與Daniel Barenboim合作，為米蘭拉斯卡拉劇院導演《指環》。Guy Cassiers導演的《指環》在拉斯卡拉劇院演出後備受評論，在柏林席勒劇院的演出也劣評如潮，說他對《指環》故事和音樂缺乏感覺，說導演的功力遠遠不及指揮的才華。

事實上，在整個演出過程中，Daniel Barenboim和Staatskapelle Berlin帶領着舞台上的演員和故事情節，牽動着觀眾的喜怒哀樂。在Daniel Barenboim的指揮下，樂團時而襯托演員的唱與做，時而控制大局，充滿了浮坦式的王者之風。Daniel Barenboim徹底發揮了樂團的潛力，呈現了華格納的華彩配器。

這次製作還有以前不大有的影像和舞蹈，前者用以加強人物形象化和故事情節的發展。筆者覺得兩者都要適可而止，稍為多了就會干預舞台上演和唱的效果。筆者覺得影像和舞蹈都有點過多。

柏林《指環》．上篇

撰文 : 劉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