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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9日

盧美華

民主黨初選激烈 未知鹿死誰手

美國又迎來總統選舉初選季節,共和民主兩黨分別舉行初選,現任總統特朗普成為共和黨提名人角逐連任幾乎毫無懸念。民主黨戰況激烈,參選人需要在各州份拿到合共至少1991張黨團人票方可成為候選人。截至艾奧瓦州黨團會議(caucus)及新罕布什爾州初選(Primary),民主黨黨團人票排名頭3名分別為布蒂吉格(Pete Buttigieg)、桑德斯(Bernie Sanders)及沃倫(Elizabeth Warren),曾以大熱姿態宣布參選的政壇元老,前副總統拜登(Joe Biden)選情則差強人意,僅得票6張,排名第五位。另一位熱門參選人前紐約市長彭博(Mike Bloomberg)缺席頭幾場投票,把精力集中於3月3日舉行的「超級星期二」,屆時多個州份將同時間進行初選投票。

眾參選人各有千秋

儘管數位參選人背景多元,政治理念各有千秋,他們與民主黨選民目標一致,就是要阻止特朗普連任,惟黨內還在糾結誰最有機會打敗特朗普。拜登曾經表示,若能當選黨提名人,他便能輕易擊敗特朗普。這位前副總統縱橫華府(註:華府意指華盛頓,而非白宮)政圈幾十載,具多方面優勢,熟悉聯邦政府行政及立法機關運作、在外交政策有相當豐富經驗、他是位走中間路線的「零售式政客」(Retail Politician),擅長與草根選民互動,有利民主黨在大選中贏取鐵銹帶關鍵搖擺州份,而且他在非洲裔及少數族裔聲望較其他參選人要高。

論資歷及從政經驗,拜登勝任總統職務毋庸置疑,然而,綜觀美國近代政壇史,參選人個人魅力及口才亦是致勝關鍵。譬如,前總統奧巴馬當選時僅擔任了3年聯邦參議員、現任總統特朗普入主白宮前毫無從政經驗。社會兩極分化嚴重、黨派政治鬥爭不斷,招致選民對傳統政治精英失去信心。根據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2019年問卷調查報告,僅17%美國人信任政府,選民為了求變,藉投票予政壇新手,期望新人事有新作風。拜登在首兩場選況差強人意,其競選戰役恐怕已失去動力(momentum),較難在往後的初選扭轉局面。

另一位政壇元老桑德斯再次問鼎總統寶座,表現不俗,在艾奧瓦州及新罕布什爾州得票率分別排名第二及第一。據昆尼皮亞克大學(Quinnipiac University)於2月10日發布的問卷調查所指,桑德斯在民主黨內最受歡迎,支持度達25%,年輕選民支持率更達54%。他提倡免費大學教育、可負擔的醫療保障計劃及向富人加稅等,屬於進步派政綱,深受千禧世代選民(年齡介乎24至39歲)愛戴,該批選民佔今屆合資格選民人數27%,其選票起關鍵作用。年輕選民之所以支持進步派政治理念緣於他們剛步入社會時,見證2008年金融危機,覺得資本主義只顧自身利益,是導致危機爆發及加劇社會貧富懸殊的主因。

布蒂吉格一鳴驚人

相反,他們更嚮往民主社會主義(Democratic Socialism)價值,與桑德斯推崇的政策便不謀而合。即使桑德斯提出的政綱可讓美國社會財富分配變得更公平,恐怕這些觀念與保守派選民所信奉的背道而馳;倘若他成為民主黨候選人,未必能爭取到中間選民支持。奧巴馬曾在一場公開活動就民主黨進步派運動發表意見,他認為民主黨須吸納新血的同時不要採用極端左翼民粹主義立場。他呼籲民主黨選民考慮提名一位走中間溫和路線的參選人。

政壇新星布蒂吉格意外勝出艾奧瓦州黨團會議後,一鳴驚人。艾奧瓦州黨團會議猶如選舉風向標,在過往總統選舉,有9位民主黨參選人在初選勝出該州,當中有7位最終成為黨總統提名人。他年僅38歲,較另外4位年過70的拜登、桑德斯、沃倫及彭博年輕近半世紀,會說8國語言、口才了得、個人魅力十足、政治立場中間偏左,不禁讓人聯想起昔日的奧巴馬。

兩者有頗多共同點,他們的競選戰略與經歷卻不能相提並論。首先,布蒂吉格是位公開同性戀者,難以博取保守派選民支持。再者,他擔任印第安納州南本德市期間被指沒有處理好警察與少數族裔之間的衝突,當地白人警察佔90%,而少數族裔佔人口42%,致使警民關係緊張;現時他在非洲裔選民的支持度僅4%,除非他日後在少數族裔支持度有所突破,否則他出線的機會較微。

此外,奧巴馬當年贏得總統寶座的致勝關鍵在於他極具凝聚力,聯合年輕人、女性、少數族裔、中間派及藍領白人不同階層選民,形成彩虹政治聯盟(Rainbow Coalition)。基於布蒂吉格在各類別選民支持度的排名而觀,他創造新一股彩虹聯盟可能性較低。

重奪白宮絕非易事

綜合上述分析,民主黨初選現階段尚未明朗,待超級星期二及往後初選結束後,誰當選候選人便呼之欲出。反觀特朗普,他最近支持度攀至49%,有利選情。據分析,總統為謀求連任採用3種策略, 包括繼續推行核心政綱、將焦點放在第一任期未觸及議題、攻擊競選對手為主軸。

總統能否連任與經濟狀況息息相關,美國經濟景氣時,在任總統均能連任。美國經濟自走出經濟大衰退(The Great Recession)困境不斷向好,特朗普上台後繼承此優勢並於任內推出稅改、對金融業進行拆牆鬆綁、向聯儲局施加壓力減息等措施進一步推動經濟增長,全國失業率更錄得50年來最低水平。他以「讓美國保持強大」(Keep America Great)作為今屆競選口號,寓意在他第二個任期,美國繼續繁榮。

可是,美國經濟潛在風險不容忽視,美國國債收益率曲線(Yield Curve)近期再度出現倒掛,即短期債息高於長期債息,反映經濟可能步入衰退。加上中國最近爆發新冠病毒肺炎,衝擊世界各行業包括供應鏈,對已經放緩的環球經濟增添風險,美國亦不能獨善其身。

除此之外,他基本實現了競選時許下各種承諾,牢牢守住他的鐵桿選民。這些承諾包括積極打壓非法移民、在美墨邊境興建部分圍牆、成功談判《美墨加協議》(USMCA)取代《北美自由貿易協定》(NAFTA)等。特朗普強硬對華政策在華府逐漸形成共識,剛簽署的中美首階段貿易協定,中國承諾在未來兩年增購2000億美元美國商品,涉及農業、製造、能源、服務4個領域,擬改善美對華貿易赤字。美國經濟若保持向好趨勢,有助特朗普連任。

選舉往往變幻莫測,究竟民主黨提名人鹿死誰手不得而知。回顧2008年大選,總統初選階段,奧巴馬與希拉莉支持度不相伯仲,前者後來在初選最後關頭才穩操勝券。若民主黨最終提名一位中間偏左的候選人,相較特朗普偏右路線,民主黨重奪白宮的贏面將會增大。

盧美華  獨立政治經濟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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