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真教育摒棄硬粗鄙

因為筆者的職位及頭銜的關係，經常在社交場合遇到一堆筆者不想答的問題：我的子姪應該去哪裏留學？報讀什麼大學？選修什麼學系？其實無論筆者或其他有識之士說什麼，大部分最後父母的選擇（不是兒女的選擇），不是「搵銀」系就是「含金」系，其中包括工商管理、會計、工程及法律，香港和中國的父母皆如是，理由當然是「不言而喻」！

為什麼沒有父母問過筆者：兒女的副修應該是什麼呢？課外讀物又應該是什麼呢？中間如果聽到年輕人要修讀的是文史哲，父母大都會表現出某種無奈，臉上出現種種拗不過兒女的挫敗：如果是敗於兒子一般都默然不語，如果是敗於女兒，就會自我開脫地說，女孩子不用集中搵食，將來嫁得好就算了！這些狗屁對白，大約塑造了三代香港人和兩代內地人。筆者嗅到這些對白，在社交場合就馬上避開，在食肆就馬上搬枱；狼王聽到這些對白更激烈，馬上兩眼睜圓，恨不得對那些人掟磚掟汽油彈。

香港出現激烈的社會運動。很多人歸咎近年的本土教育，有部分見識稍長之士，提醒香港在大學，甚至大學之前，已經完全摒絕德育，中國亦走上這條路，以致出現這個社會問題。

筆者不妨來個反問，如果年輕人讀的是文史哲，中間有沒有可能摒絕德育？答案當然是沒有可能！你再去細看一下那些「含金」「搵銀」的學系，無論怎樣包裝，其實都是一些英美硬知識的技工學徒入門；法律畢業生是學徒，工程畢業生是技工，某角度同樣是crude（粗鄙）兼且是等而下之的工作，唸完個學士，甚至再唸多個碩士，仍然可以是對人性茫無所知，讀完5年書，幾乎什麼問題都解決不了！不懂搜集遠近發生的類近案例，不懂用什麼思考方式，去應對當前發生的挑戰。

歷史哲學不可忽略

文章寫到這裏忽然拐個彎。年紀較大的「小朋友」，可能都會玩過在圖案上找出躲起來的動物，不過這次遊戲不是找圖畫，而是找文字。上一段其實有3隻躲起的動物：第一隻動物名叫「遠近發生的類近案例」，第二隻動物名叫「用什麼思考方式」？這兩隻動物的真身，第一隻名「歷史」：歷史不一定是遠年發生的事物，今天發生了的新聞，明天已經自動成為歷史，所以鑑古知今，能鑑昨天及以前，就可以知道今天與未來！第二隻動物叫「哲學」：哲學不等於高深的東西，艱澀難明的中英文字。像香港這地方，大部分人的口頭禪是「錢的問題用錢解決」，事事以錢行先，就已經是一種哲學！

那麼是不是可以簡單地說，讀通全面的歷史與哲學，就可以解決大部分的問題呢？答案是還欠了一個老大，假設你是香港的真正一把手，鑑古知今，知道香港問題的解決方案，就是調整一下威權主義，變成一種棉裏藏針的治理系統，香港人是可以接受並且得到平和，但你仍欠缺什麼呢？

歷來的美國總統，尤其在大混亂時代如羅斯福等，他們都懂得站出來，說一堆動聽的對白，並且找出一個關鍵字，如new deal或change等，但我們見到這字，卻無甚反應，理由是我們熟習的中國語文，最短的系統表達方式是五言絕詩，共20個字，見到這些一個英文字起兩個英文字止的表達方式，一方面瞧不起另一方面不明白，這一個兩個字到底有什麼魅力？筆者可以用很中文的方式告訴大家：那段千錘百煉的台詞就是文學，那一兩隻關鍵字是畫龍點睛。

若希望你的兒女將來當上香港政商領袖，假設他們可能已經看了夠多參考案例，思考過百千遍，仍然未夠，如果他們最後無法站在台上或鏡頭之前，將思慮所得，以不着跡而感人的文學手法表達出來，就沒有可能成為領袖。

要達到不着跡的境界，進一步更要修禪，方能到達似有若無，直指心田的懾人魅力。這些東西說來容易，但成功唯一的途徑，就是笨笨地練習，學演話劇可能是最接近的途徑。

文學屬基本更重要

馬基維利的《君王論》說過：「統治者可以施行狠毒的手段，但不能令民眾憎恨你！」這個簡單而看似矛盾的標準，就是香港歷屆特首都難以達到的，尤其林鄭月娥。她令人憎恨這方面的得分，絕對是歷代特首的第一名，不要說到林鄭這麼高的職位，就算當一個小小的頭目，丁點文學養分都沒有，都會愈來愈帶不動他的團隊。養分亦不一定限於看書或文字，看電影或視頻一樣可「拾」在其中，所以無論父母子女，以及任何自稱重視教育者，得要明白要教育回歸，就回歸到基本步「文史哲」，尤其是「文」！

作者為MASTERMIND大承諮詢主席、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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