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管齊下揪出四奸

犯罪心理學亦稱為罪犯側寫（criminal profiling），源於四十年代，首先是美國中情局的前身以此用來對付納粹德國之首希特拉。二戰勝利後，不少納粹黨準戰犯躲藏在戰敗士兵與飛行員之中，皇家空軍為辨識計，邀請精神病學家，根據這類高階軍官的行為特徵，開發出一個辨識系統，以期將這些準戰犯揪出來。五十年代聯邦調查局亦有類似舉措，用以破解嚴重的暴力罪案。到八十年代英國，大衞康特博士用這種手法指導蘇格蘭場破案破多了，開始感覺其局限，覺得主觀性太強，認為應該用更科學的方法展開調查。

側寫衍生另類行業

美國超級長壽電視劇《心理追兇》（Criminal Minds）（迄今13輯）與韓國電視劇《犯罪心理：韓國》同出一氣，就是側寫師群的最佳寫照，至於美劇《心計》（Mentalist）中的男主角則過於神化。在劇中一群或單一的側寫師往往能準確猜中罪犯的年齡、性別、高度及身形，至於職業、愛好、生活習慣亦能進一步推算出來。

金融探偵抬頭

近期更熱鬧的美劇是《律政狂牛》（Bull），更以側寫師群營造出一個超新鮮、現實未必存在過的行業，是一個衍生於法律圈，協助委託人預先估計陪審員反應的抗辯戰略諮詢事務所，工作內容是透過建立影子陪審團，從而觀察個別陪審員的心理變化，適時調整抗辯戰略，為委託人爭取投票勝出，猶如將競選總統遊戲收窄成一齣齣法庭案件。

這種唯側寫師馬首是瞻的視頻吹捧，太過福爾摩斯，普羅大眾都難以置信，就算這門學問真是有這種力量，還需要使用者有超人天分，才能達到如此效果。反而傳統的調查術，日式漢語的所謂「探偵術」，更容易為一般知識水平不高的警員掌握，亦更方便傳授，媒體記者基本上亦用相同的方式去查探事件的真相，後來金融媒體亦循此路走，中國人稱之為「順藤摸瓜」甚為貼切。

金融探偵Financial Investigation與盡職審查Due Diligence，實為一銀兩面，今天大部分的金融罪案，無論由媒體、投資者如David Webb，以至規管機構發現的，都是循這種不需要天才的探偵行動開始，甚至更簡單的是由看會計及公告，而並未需要使用到側寫技巧。於上文提及的上市公司出軌的四種徵狀：（一）董事跳船；（二）牽涉訴訟；（三）核數師出具保留意見；（四）被規管當局譴責，只需要調查員有幼兒級的統計技巧，懂得數手指數出有多少家公司，犯了多少條就可以了。

側寫探偵殊途同歸

每天在浸金融媒體的朋友，就算沒有修過心理學或犯罪學，都有基本能力側寫出企業出軌背後的金融罪犯。用我們小學時代故事書的故事，裏面都有大壞蛋和小壞蛋，小壞蛋之中，亦分為天性頑劣的，或者是糊裏糊塗變壞的。但不要忘記，在小學裏常出現的另一類被老師稱為壞學生的，就是病在善忘：忘記做功課、忘記帶功課、忘記帶課本。

以上各種壞蛋長大後，加入金融圈，開始種種作奸犯科，會演變成4種金融罪犯︰分別為「大奸」、「小奸」、「儍奸」及「懵奸」。

所謂「大奸」肯定就是那種幕後黑手；「小奸」就是金融打手小混混（代客泊車算是小奸，泊久了收小費多了，變成停車場業主，就成了「大奸」）；「儍奸」是那種趁高興與豬朋狗友一起玩上癮，對自己是不是犯法不大清楚，而慘被拖落水的儍瓜！例如大大聲在電郵或其他手機通訊軟件說︰「要夾份炒起某隻股」，隨時已經犯了操控股價的罪名，屬刑事。大摩年前就有高層因使用電郵操控而被抓進監倉。至於「懵奸」很有趣，例如不斷吸納某細價股，吸納到吸過某比例，沒有主動申報而犯規，是為「懵奸」。

大家看看，就算簡簡單單談「奸」，人數/類別及比例都要先掌握好，沒有參數，從何着手規劃？更談不上重建一個發展更遠大的資本市場。

作者為MASTERMIND大承諮詢有限公司CEO、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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