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11日

何華真 拆局造王

火出金融犯罪學

火，是一種人人見過的現象。無論老少，讀多少書，都難以說得清的一種現象，中國人將它包含在五行：金木水火土；印度人將它包含在四元素：地水風火。對狼王來說，他對火最深的經驗是在七十年代，拿着一罐火機電油，向一堆已燃點的火柴，擠出電油柱，轉化成火焰柱，大玩其鐵甲萬能俠的高熱火焰，怎知火舌倒轉追蹤電油罐，噴嘴着火。眼看燃燒加劇，隨時進入爆炸邊緣之際，年紀小小的狼王人急智生，手拿起尚未燒熱的電油罐，祭起陸軍掟手榴彈的姿勢，將着火的電油罐從家中的騎樓扔過對面山，他當時住在12樓，在電油罐下墮時，空氣已吹熄噴嘴的火焰，無論狼府與對面山，最後均告安全。這真實故事背後的意義，是在災難時有沒有賢者，能夠即時處理問題，第一時間亡羊補牢，作出另類拆彈。

火出金融第一都

1666年9月2日倫敦發生歷史上最嚴重的火災，大火歷時3日，燒毀了大不列顛尼亞城牆內的舊倫敦市，並進一步直撲貴族區西敏市，快將波及查理二世的懷特霍爾宮時，幸而及時受控，4天內共燒毀89間教堂、44家公司，及13000間民房，全城80%的地方被燒毀，這場火的意義不單止是一個地區重建，之前是鼠疫瀰漫的倫敦，竟然巧合地被這場大火將大部分老鼠燒死，新建時採用石頭取代木材，令老鼠難以再立足。

一個崛起的社會改革家是建築師雷恩爵士，他提出了全倫敦市災後的修復方案，包括聖保羅大教堂、肯辛頓宮、漢普頓宮、大火紀念柱、交易所、格林威治天文台，這些工程令到英國的經濟開始突飛猛進。如果沒有這場大火，舊倫敦仍然停留在那種緩慢歐洲城市的模式，英國的清教徒更認為大火是上帝之手懲罰了荒淫邪惡的國王查理二世。

火出訪尋 未出調研

股評人大衛David Webb在2017年5月中發表了「50隻不能持有的港股」，簡稱「謎網股」，差不多同期，中資券商中金亦發表過66隻疑似老千股，中間有15隻股份重疊，無論是「謎網」50或是「中金」66，都代表港股之中存有一定數量的暗黑股。之所以將倫敦大火相提並論起來，是兩件事有很多並不風馬牛的地方，如隱患存在已久，鼠輩橫行跟暗黑股票一樣，需要一把火燒光。

香港股市更早的時候已因為要取消仙股引起過一場風波，可以說是這事件的前哨。倫敦大火只延續了4天，但暗黑股大火現在仍燃燒中，大家毋須視David Webb為救火英雄或災難重建英雄，充其量只能將他比擬為引起倫敦大火的失手廚子，他選那50隻股，坊間都知道，是因為他投資失手損手，因而引發search訪尋而得出的結論。

倫敦大火的超級毀壞為未來的超級發展奠基，這次「謎網50」燃點起監管機構們的一團火，既分且合地在忙，康宏事件首次更出現證監與廉署聯合行動，事件正代表火勢加大，火頭合起來，有如倫敦的合併大火頭，燒死所有在地窖的老鼠。但暗黑股之火並未燒得夠盡，更未燒到重新規劃未來的契機出現，反而倫敦大火時，冒出了有建築師資格的雷恩爵士，且有能力提出全面災後修復方案。

反觀今天，尚未出現一個學科叫做「金融結構建築」，觀乎今天的圈內流行語，尚在熱中「搭棚」二字，正正反映香港上市公司的精神結構仍停留在一堆堆棚屋的階段，比倫敦大火前的木屋，精神層次上還要脆弱。筆者認為此時此刻，切切是需要走多一步，由search進入research，這兩個看似簡單的英文，玄機何在？David Webb的「謎網50」，中文的說法是「調查報告」，但在英文的說法只能算是一種 「intelligence search （情報訪尋）」。

Why貪How貪

Search（訪尋）要再進一步，就是research，research 更貼切的翻譯，不是「調查」，而是「再訪尋」，「再訪尋」的技巧再不是「誰」跟「誰」（who and who），而是「為什麼」及「怎樣」（why and how）！你看金融媒體專欄，談及的所謂金融作弊及超級蠱惑招，其中在談how（怎樣），在how（怎樣）這個層次來說，一般會出現4種警號︰（一）董事跳船；（二）牽涉訴訟；（三）核數師出具保留意見；（四）被規管當局譴責。但對why「為什麼」這層次，金融媒體就沒有進一步的說法，一般人只會說出一個「貪」字，但問題真是一個貪字這麼簡單嗎？

其實我們進一步的需要，是質化的調研。心理學出台後，生了兩個兒子，第一個兒子是市場學，第二個兒子是犯罪學，很多人更未有想過，市場學之後衍生出來的，居然是金融學。因為當市場計算不來，出現不了利潤，就出現不了市盈率，這樣再下來，要應對暗黑股票，就要開發金融犯罪學，而金融犯罪學的第一章，應該就是側寫Profiling，下期會續談金融罪犯側寫。

作者為MASTERMIND大承諮詢有限公司CEO、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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