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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4日

何華真 中環醫企

企不過三代 富可過三代

多年前,筆者寫過一篇文章說企業分成三大類,這三大類跟我們中學的學科相似,就是科學、藝術與財務,亦即英文的Science、Arts、Finance,科學與藝術兩科自「古」有之,而不少中學近年加入財務或財務學的馬前卒會計學,讀者可進入我們的公眾號參閱舊文。執筆時未有回望舊文,依稀記得此文是用於將企業分類,分類後再行壯大,而不同類型的企業,當然要根據其「本質」,嚴挑壯大模式,不能逾越。

憤怒鳥不再

街頭富不過三代的屁話超多,大都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大部分說法(不能算論點),是咒詛說,用上大堆三毛錢理論,再拿幾個煞有介事的案子,就說富不過三代是顛覆不破的真理,這些手法和色鬼男在露營時講鬼故嚇小女生的伎倆無異致,筆者今天提出一個新觀點,是「富不過三代,治可過三代」。

今天有識之士皆會明白,操控企業之學問有兩個層次,低層叫管理management,高層叫治理governance,管理二字嫌廣泛,說得實在是運營,第一代去運營,除了有心有力外,最重要的是憤憤不平:有人憤舊東家之無能腐敗,恨自己明珠暗投;有人憤怒社會本來可以享受更優勝的產品服務,但苦無供應(商)出現,如Elon Musk,於是捲起衣袖生產電動車。

求氣敗家邦

創業過了初段,着實跟脫貪的關係不大,當1G(一代創業者)年事漸長,其憤怒鳥基因日減,2G更談不上什麼憤怒,因為其生活水平已屆小康或中康,向上追尋的空間不多及誘因不強。不貪不圖,竿頭怎進?要改善企業──可能要跟老爸作對,再要力壓群臣,這種李世民反李淵級的動力,比創業要求高10倍,整件事太不划算,若老爸是個略廢之人,空間還多;反過來老爸是一代雄主,突破談何容易,以上分析放諸四海皆準。

然而,若走深一層,用科學、藝術、財務去分析傳承,要過三代在中國很簡單,只要矢志不斷透過資本化,變成資本運作,到最後放棄經營,如碧桂園是以建築、裝潢、施工起家,不用等到2G,楊國強已推翻運營,變成徹頭徹尾的開發商;就算其保留實業,到海外地產開發時,總不能用自家的建築施工隊伍,所以到大小姐1.5G接班時(兩代同時在管理層稱之為1.5G模式),已完全是個開發商格局,而不是老套的建築商。所以當財富資本化時,傳過三代並不困難,除非接班人是個大瘋子,亂投項目,大炒孖展,否則一般情況,多買幾架靚車飛機,多泡幾個妞,敗不了身家,泡明星除外;本欄多年格言,泡妞是色,泡星是氣,色不傷財,但泡錯名女人,可以家邦皆亡,英國溫莎公爵為其中一例子。

喜得藝 惡揸攤

熟悉歐洲者會反駁,為什麼歐洲的家族傳承,不但是財富,連帶企業(嚴格來說是公司),以及手藝都傳下來,隨時傳七代/九代?大家要留意,要知道這些7G、9G傳人,第一身份是藝術家,這身份可以是珠寶鐘錶設計師、釀酒師,他們的首傳是門藝術;至於公司(企業),財富則是附帶的東西,所謂主(要)從(屬)有別,老爸第一目的是在下一代找個秘笈傳人,而準傳人亦以學得秘笈為榮,不像今天的廠二代,接了班,是接了爛攤子,為老爸收拾殘局,一榮一枯之比,誰都會選擇承藝不承廠。

至於最後的科學型企業,隨時在同一個領導人任內都要變身兩三次,蘋果由喬布斯創造,被趕走,變身手機,算上三變;王安的王安電腦,由文字處理器至無所適從,在王安一代已經玩完,所以科學/科技企業,是求過關,不是求傳承,像喬布斯根本不想正視傳承,等到了傳承(臨死時)再算,傳承了又要再算(庫克以後再怎走下去),所以不同類型企業,絕不能一概而論。

(註:上期談曹星如不宜再硬鬥,執筆時傳出他暫時休戰生息大半年)

作者為MASTERMIND大承諮詢有限公司CEO、 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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