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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11日

凌劍豪 EJ GLOBAL plus 環地視野

國家安全為先 女權成犧牲品

一個月前,也許沒有人會想到荷里活導演的性醜聞會愈鬧愈大,既牽動荷里活不同影星對該導演的控訴,也令某知名政治電視劇因男主角涉及性醜聞而被迫腰斬及考慮換角,更因而掀起了一場跨大西洋的性醜聞風暴:英國前國防部長房應麟(Michael Fallon)捲入一宗15年前的性醜聞而要向文翠珊請辭,成為這次風暴中,被拉下馬的最高級別政客。性別問題與政治從來都是密不可分,特別是在相對保守的社會,性醜聞往往是打擊敵對政客的最佳「黑材料」,因此很多時我們接觸性別政治時,往往以性醜聞出發及作切入點。

然而,在學術及政治討論上,性別政治也成為近10年討論的重要議題,當中包括同性婚姻問題,多元性別的平權問題,性別主流化(Gender Mainstreaming)及家庭崗位,以及女性主義(Feminist)的國際觀與國際關係等。篇幅所限,筆者嘗試拋磚引玉,以一個比較宏觀的角度討論性別、政治與國際關係的演變。

假如讀者對性別議題有一定的敏感度,不難發現在荷里活的戰爭電影不時出現這樣的設定︰在戰場上,女性擔任的角色必定是護士或隨行秘書,而男角就永遠是上戰場的一員,電影的故事也往往歌頌男性保家衞國的精神,對女性在戰場上的貢獻卻着墨甚少。

女性國際觀 着眼社會安全

也許讀者會認為這是誇大其詞的想法,但在女性主義看國際關係而言,這些問題一直是她們針對的研究對象。女性主義學者Cynthia Enloe在分享她的女性主義國際理論時指出,當代的國際關係實為男權(Masculinity)及父權主義(Patriarchy)主導的國際觀,例如在討論安全問題時只會討論國家間的文武角力,卻往往忽略一些對社會更為重要的安全問題,譬如貧窮、環境、經濟等議題,而她認為這才是女性主義的國際觀會關注的問題。

事實上,從既有的性別定型出發,女性主義者不時批判男性及女性在戰爭時的制度化定位︰男性往往負責在前線抗敵、保家衞國,因此在當下的國際關係而言他們是受重視及關注的一群;女性則多數擔任後勤工作如情報收集及照顧傷員,因此往往是在戰爭史及貢獻上被忽視的一群。

更甚的是,一些國家為了解決面對國家的安全問題,將女性本身視為戰爭的附庸或是政治籌碼。中日韓三國不時拿來討論及作政治角力籌碼的二戰慰安婦問題,固然是最明顯的例子之一;但根據美籍韓裔學者Katherine Moon的研究,戰時及戰後的南韓政府,其實也以半默許半鼓勵的方式,用性工作者「吸引」美國駐守。而這些性工作者在戰後的轉型政治中,卻得不到跟慰安婦同樣的待遇及關注,將這些同受性暴力對待的女性壓在美韓同盟及韓日民族主義的情緒之下。

內政外務不應強行劃界

因此,女性主義的國際觀強調,安全問題及政治針對的重心,應是不同程度及範疇的「暴力」(Violence),而非單純的領土完整及疆界問題。按這個觀點出發,不論是荷里活或是英國內閣醜聞,其實都是須要國際社會處理及介入的「安全問題」。事實上,女性主義學者對國際政治的另一個批評,正正是傳統國際政治理論強行區分「國內」和「國際」事務,令不少針對女性的暴力被排除於國際政治及人道主義介入之列,例如外來女傭在工作國的生命及安全保障,經濟結構對女性的壓迫及歧視等。他們甚至認為,在男性主導的國際關係及安全領域,這些「新型」安全問題只要變成傳統安全問題的附屬品,其實也是對女性安全的一種侵犯。舉例說,不少研究及報告均指出,聯合國維和部隊在發展中國家如莫桑比克、索馬里,東帝汶等執行任務時,不時會發生針對當地婦女的性暴力或透過金錢所要求的性交易等行為。

隨着女性主義在上世紀80年代興起,人類對國家安全的理解也慢慢地變得多元化;而在性別平權的潮流下,不少女性進入了外交崗位,令國際社會開始更習慣處理這些女性主義視為重要安全問題的範疇。例如在歐洲,歐盟至今的兩任外交事務專員皆是女性,某程度上是強化了歐盟在一些非傳統安全範圍的形象,也是切合歐盟外交事務的定位。而傳統上女性相對於男性善於溝通的手腕,也切合當代國際社會的運作模式,畢竟今天的國際關係爭議不再只局限於戰場,更多的情況是從談判桌上先是你來我往一番,而善於溝通、形象討好往往是重要的一步,這也是近年中國開始強調「第一夫人政治」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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