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7月1日
關於雪糕,最難忘的一次記憶,跟芒果味、香草味全無關係。晴朗的一天,巴黎遠遠未受酷暑煎熬。左岸聖多明尼克街一幢大府邸,林木森鬱,花園派對在進行中……
香檳小點之外,最出人意表,是樹陰下竟有一輛十九世紀風華麗雪糕車。「夫人,你要哪一種口味?」軍裝筆挺年輕士兵,殷勤招呼。時光彷彿穿越到法國五十年代古裝片《紅粉鐵騎》(Les Grandes Manoeuvres)。軍官風流俊秀,貴婦優雅多情。這幢府邸,在舊稱「戰爭部」的法國軍防部內。我們這些外國記者,應邀參加一個紀念日。
年代頗久遠矣。其時我尚未得糖尿病,有權嘗試任何最摩登雪糕。巴黎市面上,卻未腦洞大開,研究出今天柚子酸奶味、薑奶油南瓜味、覆盆子檸檬漆樹Dirty Berry味……
旅居法國近四十載,我認得的首都雪糕第一家,依然是塞納河心聖路易島,那家70年歷史Berthillon。到巴黎左岸玩,上島只管朝長龍排隊最驚人那一家走去。他家一球雪糕才3.5歐羅,一點兒不貴。然而苦味掌控得宜的朱古力味雪糕、威士忌雪糕,都值得慕名打卡者,耐心付出代價。
盛夏來襲,報上巴黎人比較喜歡的特色雪糕店(Glacier)。「冰激凌」、「冰淇淋」,只是中文裏的英文音譯。法文「雪糕」,由「冰」(Glace)字衍生。一個雪糕球4歐羅多,已算高檔了。11區「阿蘭杜卡斯雪糕」,精心拓展雪糕製作,15到20種口味,最貴賣到6.5歐羅呢。就憑這位多星名廚,不輟推陳出新:西瓜雪糕、西班牙Espelette辣椒雪糕,別忘了杏仁粗粒雪糕。不含奶油的Sorbet,細細品味富有芫荽、羅勒、薄荷、九層塔植物天然香。
夏遊諾曼第海濱,在黃楊樹修剪成青葱大恐龍的Villers-sur-Mer鎮,我們嘗過一家賣意大利雪糕的。孔雀藍、海水藍、葵花黃,用色恣肆大膽。
另外7區那間「最諾曼第風」雪糕店,東主來自諾曼第水城Deauville。他們銳意創新:橙皮、冧酒加香草的加勒比風「馬提尼克」、「瑪哈野草莓」、帶果皮的紅李雪糕,都是明星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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