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7月21日
描寫墨西哥鬥牛場的名著《血與沙》(Blood and Sand),小時候印象,來自西片院線早場贈送的小張戲名表。上有1941年《碧血黃沙》,泰倫鮑華、烈打希和芙主演。後來看了《赤足天使》(The Barefoot Contessa),美人艾娃嘉娜乾脆自己上場跳鬥牛舞了。
貴婦名媛迷戀的鬥牛士,傳統上似乎盡是拉丁情人型;鬢若堆鴉,濃眉漆眸。眼下西班牙鬥牛場崛起一位法國劍手鬥牛士,年方二十一,卻完全顛覆了舊有的知識儲備。
剛脫離少年時期的Lalo de Maria──「聖母瑪利亞的拉洛」。第一眼見他銀色綉金鬥牛服造型:一手持花斗篷黑帽,一手搭於粗礪石牆。神色凜冽,薄唇緊抿。天生純金髮緊緊梳於腦後。冷血殺手氣場;偏偏俊臉上,一雙天使孩童澄藍眸子。
鬥牛士,絕非那種可以台上假唱;演電視劇不背台詞、開口讀12345的流量小生。Lalo小小年紀,就在普羅旺斯尼姆(Nimes)古羅馬競技場上,表現淡定勇敢。恐怕在母親Marie Sara腹中,就注定是個劍手鬥牛士:「這肯定有點是我的錯!」近40年前一個復活節,我和同學去過他家族莊園所在小鎮「濱海聖瑪麗」──吉卜賽人一年一度捧黑聖母巡行之地,莊園池塘,生活看河貍水鳥,附近卡馬格沼澤盛生野馬。法國南部這片土地、風土民情,自成一格。嬰兒金髮藍眼,與母親同一模子。本來猶豫着叫他意大利名字Rocco,結果定了別出心裁的Lalo。
尼姆城,法國鬥牛名將誕生的搖籃。古競技場外,立一鬥牛士英姿銅雕。幼時就跟媽媽與廣告片電影製片的爸爸,到馬德里看鬥牛。老是纏着鬥牛明星世伯,追問如何反向追逐?觀眾噓聲意味着什麼?Lalo才兩歲,就投到老輩鬥牛士門下,有教父、有秘魯名家訓練。塞爾維亞20公里村子裏,師徒日夜生活學藝在一起。意志精神的鍛造,是第一重要。「倘若你精神上接受不了一次受傷,就沒法戰鬥」。今春馬德里,Lalo持劍迎戰最兇悍的公牛,強敵角傷了他鼻孔。觀眾驚喊;他很快從血泊中躍起,若無其事,繼續刺牛。
其實內行人明白,那一擊,等於拳王泰臣一記猛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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