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2月23日
一個國家而秉賦兩種氣候,寧非上帝恩賜?
法國羅亞爾河流域以北,大部分屬海洋性溫帶闊葉林氣候;以南沿海,則轉成亞熱帶地中海式氣候。巴黎初春依然寒冽,天天夜裏零下三五度,早上練太極拳,華洋拳友須圍巾手套,冬帽護耳。然而一小時飛機,把你送到尼斯(Nice)迷你機場。啊,本地產金合歡花小絨球、綠羽葉,正準備大把大把原機運往巴黎,點燃少顏落色的北國之春……
三十年前,我和瑪克應邀參加蔚藍海岸一個高爾夫球會開幕,見證了這南北氣候碰撞的一幕。
朋友元旦家宴,茶几上好一瓶嬌黃金合歡(Mimosa),讀音「迷霧紗」,「香」「艷」兼備。奇怪沒有香港女孩用作洋名?蔚藍海岸金合歡花季,由12月至翌年3月。濱海阿爾卑斯省小鎮Mandelieu-La-Napoule,自詡「歐洲金合歡花首都」——他們,擁有全歐洲最廣袤金合歡灌木森林!
踏入我們農曆立春的二月,遊客們邁開雙腿,南下舊稱里維拉(Riviera)的蔚藍海岸,來到世界三大狂歡節之一的尼斯嘉年華(Nice Carnival)。今年歡慶誕生50周年,由2月10日至26日,迎迓20萬遊客,傳統巨型人像、美女花車。本屆主題「世界寶藏」:印度泰姬陵、意大利比薩斜塔、紐約自由女神像……聚苯乙烯肌膚的六十年代懷舊女郎,不復用手工雕刻,而是電腦編程機械人刻出了。但是法意邊境芒通(Menton)的香橙檸檬巨雕,以及觀眾參與的「金合歡花大戰」,依然以這嬌小黃絨球為明星。
1931年起,芒代利厄-勒-納普爾就慶祝「金合歡節」了。小鎮鄰近香水小城格拉斯。他們花開季節組織「香氣步行之旅」,頗有南宋詩人楊萬里「莫問早行奇絕處,四方八面野香來」之趣。花海小村Tanneron出發,山野嗅花獵影觀海3小時,英法文導遊,每人大約25歐羅。中途品嘗本地物產、熱飲;亦可選擇觀日出,但伸手亂折花枝是禁止的。
唐朝杜牧《杏園》詩寫過摧花人的醜態:「莫怪杏園憔悴去,滿城多少插花人。」時至今日,我仍常在公園喝止採花的華人,陋習越千年喲。明碼規定:金合歡花枝,小的3.5歐羅、大的7歐羅。買得一枝春在手,暖心窩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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