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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4月4日

高潔 花都拈花

疫中以武犯禁記

理智上,都相信《紅樓夢.九十一回》那兩句:「人有吉凶事,不在鳥音中。」反正新冠肺炎火燎全球,「一粒火星,燒了萬里江山」。可是清晨8點半操場沐浴太陽勤健身,窺見已關閉小公園的鐵欄內,一頭油光水亮大烏鴉,綠莎上「嘎嘎」怪叫,心裏到底有點兒發悚……

巴黎嚴施防疫措施第二周,我跑出來打拳行血,觸犯國法否?警察會來抓我嗎?

當然,法國鄰居幫忙打印的行街紙,身上永遠帶夠兩張。一張勾起「短暫近距離個人健身所需」;另一張「購物所需」。日期用特別膠擦的藍筆,逐日更改。後來內政部再通諭:「必須註明準確鐘點。」法文不靈光糊裏糊塗者,隨時準備被罰38歐羅或以上吧。

宣道會一位傳道人,攜姐看醫生,趁手超市買菜──對不起,汝等不聽政府話,不曾填寫兩張不同行街紙。130歐羅,罰!教會有人罵「政府搶錢」。喂,這還不算治亂世,用重典。須知每月補助技術性失業居家的人口、停工窘迫的企業,政府要撥多少銀両?

我等良民,紙張身份證備足。然而住得最近的幾位太極拳友,一周來堅持9點走進小操場,陽光下,繼續楊氏太極48、42、40、24式;太極養生掌、揮扇舞劍。春色不隨楚瘟盡,玉蘭只作舊時開。春光明媚,猜誰人甘心蟄居哉?除了偶爾一位黑人少年,響着收音機練投籃;一位法國媽媽,帶着很有禮貌的小妞玩耍;偌大籃球場,全是我們三四華人、一個法國人的。妙哉!

教友來電慰問,詫異我們怎麼還敢跑出門健身?瞧,墨仙拿大街上,多的是短褲短袖男練馬拉松。況且打拳的人,相互距離至少兩米。「法律罅」已走了七八天。3月23日,大概寬容了我們好幾天的執法者,終於配合政府戒嚴升級。我不懂舞劍,提早回家了。沒多久肥哥榮少來電,告誡曰:

「明天你不用打拳了。剛才警察進來,吩咐我們散開回家。」最新法例,再出門群聚者,最高罰3000歐羅;違規三次,坐監六個月。嘩,食皇家飯,想密集感染中招乎?大眾還是乖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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