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19日
鮑羅丁弦樂四重奏於上個月,在蕭邦社舉辦的美樂聚演出兩場,兩場都有演奏他們的看家曲目蕭斯塔高維契。筆者看了第一場(10月17日,大會堂),奏的是《第十五弦樂四重奏》,另加柴可夫斯基《第一弦樂四重奏》,即是有《如歌的行板》那一首。
記得他們上次來港時,筆者對他們的發音方式很不是味兒,既然叫好者眾,不如說是筆者的口味問題吧。之所以再去捧場,純粹為了蕭斯塔高維契。也趁此機會,先把蕭氏全套弦樂四重奏聽了幾次,包括鮑羅丁弦樂四重奏的兩套全集,以及接近完成的一套,其實是他們在3段時期,以不同成員錄製,現今陣容剛在Decca推出新全集錄音。
最早的一套,亦即是未完成的(只錄了頭13首),第一小提琴是Rostislav Dubinsky。他在1975年移居美國,此舉被蘇聯政府視作背棄祖國,令這套錄音被封印。蘇聯解體後,此套錄音於英國品牌Chandos推出。至於膾炙人口的第二套全集(亦即是他們第一套完整的),第一小提琴手是Mikhail Kopelman。
越過死亡深谷
有一些比較挑剔的樂迷覺得沒有Dubinsky,鮑羅丁弦樂四重奏已經變質。單從這兩套蕭氏全集而言,筆者覺得Kopelman的演奏頗為拘謹,全體成員的節奏亦有點像拍子機般繃緊。
Decca的新錄音,一大改善來自錄音技術,捕捉到更細緻的音色之餘,混音也做得比較像真,Kopelman全集的四支樂器聽來有點各自為政。現任第一小提琴手Ruben Aharonian的彈性更高,長音符的歌唱感更強。新全集要挑剔的地方是齊奏有時太易鬆弛,太易拖慢。
有趣的是,筆者對於現場的鮑羅丁弦樂四重奏,就是最討厭Ruben Aharonian極壓抑的發音。所以筆者不時強調現場及錄音的分別,聽唱片並無不可,但假如以錄音作為標準來審視現場演奏的好壞,會是非常危險。
不過就第十一至十五四重奏而言,筆者認為新全集作出了突破,在於演奏者極力在蒼涼的氣氛及有點離調的旋律中,達至最美麗及動人的演奏,這5首作品不再是和聽眾作對、厭棄塵世的怪異音樂,成為充滿依戀及柔情的天鵝之歌。
《第十五弦樂四重奏》是蕭氏住院兩星期時創作,一年後他肺癌復發逝世。6個樂章連續演奏,速度只有兩個:慢板及極慢板。第一樂章的呆滯,趨向虛空的境界。假如第五樂章(葬禮進行曲)是描寫死亡的悲痛,第六樂章(跋)可會是有關死後的世界?第六樂章其實可以毫無痕跡的接上第一樂章,直到永遠。
在10月17日的演出,鮑羅丁弦樂四重奏演奏此曲時,指示全場只留下譜架上的小燈,並要求全曲結束後,要等到場地亮燈後才鼓掌。在家很難有如此令人集中的環境,不過更理想的安排,可能是像喪禮過後,大家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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