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20日
你若問我:出遠門坐什麼飛機?我必毫不猶豫:「法航!」
年年飛香港洛杉磯探親的女友告訴我的:法航座位比國泰寬闊,而不一定比國泰貴。捧法航場,也算是「愛用國貨」吧。而另一原因,也許還是欣賞法航海報,歷來富於法式設計風格。通常畫味濃郁,橋段出奇,不易遭歲月淘汰湮沒。
手頭最早收藏的一張,是三十年前逛巴黎明信片店淘得。三十年代,鳳凰翱翔。古漆器紅作底子;寶塔、小廟,沉雅雍容;絕無西方人對「異國情調」的膚淺惡俗,撩得起對「東方/極東」渺遠古香的遐思。漆器紅底子的越南竹笠、泰國皇宮;還有當時寫為Tokio的東京,都不如這一張的韻味。
不信你上網查「法航廣告」、「法航暨空間博物館」,海報佳作琳琅啊。三十到五十年代,法國廣告人才輩出。一張描畫北美航線,西部峽谷,熾熱如火。奇巖削峰坐一印第安酋長,悠悠然自抽煙袋。Air France班機恰巧過境高天,與他一串又一串煙圈相遇。有劇情,似漫畫。毋須囉嗦,而視覺衝擊力強烈的另一典範,是「巴黎-倫敦一小時三十分」那一幀:巨大埃菲爾鐵塔剪影,從法國投射過湛藍英法海峽,親吻彼岸綠意盈盈大不列顛……
近年教人印象深刻的一組,法航機長氣流白航跡,從大特寫女子的巴黎鐵塔耳環掠過;從金髮尤物背部緊身裙鬆開的帶子掠過;從芭蕾舞形便鞋蝴蝶結掠過。眼下推出的很多張,畫面鑲框,設色穠麗。現代化金邊轎子上,臥一桃色裙美人;頭戴法國大革命時期流行的Phrygien尖錐帽,大讚「革命性的舒適度!」
大廚美食扇、藍白紅國旗裙躍動,無非宣揚巴黎與超過一千個目的地有約會。有張海報的長頸鹿,由萬國旗組成,口號是:「世界最長航線網」。但你問「法航-荷蘭皇家航空」新總裁Jean-Marc Janaillac,你最心愛的風景在哪裏?「是我在Périgord童年的風景。」佩里戈,法國西南美食名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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