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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月4日

劉偉霖 如是樂

這些機會屬於誰

一場音樂會是好是壞,我們會說是主觀判斷。就當大家聽進耳的東西都是一樣,也可以有不同感覺。但評論一些事情也可能眾說紛紜,往往視乎論者接收,以及陳述哪些「事實與數字」。

早前「港樂本地化」聯署事件中,爭議之一是港樂本季給兩位年輕指揮演出什麼音樂會。認為港樂不重視香港音樂家的論者,覺得港樂將聖誕音樂會給陳以琳指揮,而達拉斯交響樂團(梵志登的另一隊樂團)的助理指揮Karina Canellakis就可以指揮正規音樂會「莫扎特及理察史特勞斯」,是對陳以琳不公平。

筆者覺得可以直接評論新人,但要避免將新人「擺上枱」,將新人當成論據來支持自己的政策主張。「不公平」論的邏輯是陳以琳及Canellakis都是助理指揮,陳以琳不能像Canellakis指揮正規音樂會,即是厚此薄彼,證明港樂排斥本地人才。覺得這個結論合理的讀者,如果再聽多一點資料,想法會否不同?

港樂是在2015年5月底公布15/16節目。假設現在是2015年5月,Canellakis於14/15樂季開始出任達拉斯的助理指揮,陳以琳只是候任的倫敦交響樂團助理指揮,她要9月才上工。即是說於2015年5月,Canellakis快將做了一季的助理指揮,有理由相信梵志登滿意她的表現,才會同意她來港樂指揮一套正規音樂會。所以Canellakis在「相關工作經驗」稍勝陳以琳。

不用贏在起跑線

陳以琳在2014年12月的倫敦交響樂團Donatella Flick指揮比賽獲勝, Canellakis沒有這種比賽獎項。Canellakis原是小提琴手,曾在柏林愛樂附屬的Orchestra Academy(給年輕樂手實習機會的見習樂團)待過兩年,蒂利文年輕時都參加過,拉中提琴;陳以琳的bio就見不到這種樂團經驗。將時點回到今天,Canellakis在2015年6月頂替Harnoncourt在他領導的Styriarte音樂節指揮一套德伏扎克音樂會,並獲大師接見及借出他的樂譜及筆記;陳以琳暫時未有這種high profile replacement,這種臨危受命是很多傑出指揮的跳板。

筆者並不是要證明Canellakis比較優勝,亦不相信可以用「比較CV」或標榜國籍去取代藝術判斷,斷定哪位指揮應該得到更好的機會,但如果兩人條件不同就很難說厚此薄彼。筆者有看Canellakis的演出,但沒有看陳以琳的聖誕音樂會,一來這種類型不適合筆者,二來想在正規音樂會才看陳以琳。兩人被擺上枱已成事實,所以未看陳以琳,筆者暫時不提對Canellakis的觀感,以免被人用來攻擊或偏幫哪一方。

覺得不應該安排陳以琳在本季指揮聖誕音樂會,應該像Canellakis指揮正規音樂會的讀者,筆者又給你們多一點資料:Canellakis那場的入座頗為冷淡,是筆者本季聽過的港樂音樂會最差的一場。你們真的相信換成今天的陳以琳,香港人會蜂擁來看她?幫她「成功爭取」在香港指揮一套正規音樂會,她便會前途似錦?你們寧願她背着一大排空椅,指揮一場連樂評人及樂迷都未必踴躍支持的正規音樂會,還是和Harry哥哥一起令大朋友小朋友喜氣洋洋?筆者無所謂,反正又不是筆者想捧紅她。江東父老們,不要太心急,先發不一定先至,時機未到只會浪費機會,亂幫人可以變成害人。

橫豎都是淡季

港樂近來又有另一個節目招來微言,就是在去年3月18及19日舉辦The Beach Boys演唱會。筆者的流行音樂口味不包括The Beach Boys,而且一向都主張要多一點正規音樂會,少一點「非核心」類型,所以第一個感覺都是不喜歡。加上港樂在本樂季已和王菀之合作,又有哈利波特、馬戲團音樂會等等,難免有人認為港樂要靠流行音樂會來催谷票房。

不過又考慮多一點資料,就是兩場The Beach Boys的表演日期,藝術節尚未結束。如果港樂在藝術節期間自己主辦正規音樂會,票房多數差強人意。去年港樂就是在這段時間出訪歐洲,2014年則先到中國巡演,再回來參與藝術節的《羅恩格林》。兩場The Beach Boys的日子,藝術節都有古典音樂節目(Lars Ulrik Mortensen及Alexander Melnikov),如果你都是較珍惜一年一度的藝術節,這次不如就算了?

事情不一定只得一種結論,論者可以有自己的立場。但讀者不會刻意去查資料, 論者應該考慮多些因素才下判斷,如果做不到,難免令人覺得掛一漏萬,甚至是刻意偏頗。

撰文:劉偉霖

逢周一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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