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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2月5日

鍾聞 河水集

中國青年內捲化 成社會不穩因素

中國今年有近900萬大學畢業生投身職場,可是碰上疫情及經濟下行,飯碗大量減少,僧多粥少。據國家統計局公布,城鎮失業率當中,有近兩成是新畢業的大學生,創同期新高。

近年,無論是在學校或職場,競爭均日益劇烈,付出努力愈來愈大的同時,得到的報酬卻愈來愈少。美國人類學家紀爾茲(Clifford Geertz)在其著作《農業內捲化:印尼的生態變化過程》中提出內捲化(involution)這個現象,他發現,當地農民在人口壓力下,會不斷增加水稻種植的勞動投入,以邊際報酬遞減為代價進行不計效率的生產,勞動趨於內捲,形成「沒有發展的增長」。

對於內地的年輕人來說,也出現類似的現象。經過激烈的考試競爭才躋身大學,畢業後卻發覺要面對更白熱化的職場,年輕人被打卡計時、「996」工作制、KPI考核等數據所約束,向上爬的門檻愈來愈高,一生可能只是在一間企業或機關做一顆螺絲釘;如果不想打工,想白手創業,風險高,成功機會低。

大陸現在一些大學學生用內捲來指稱非理性的內部競爭。例如,國際形勢使一些打算出國留學的學生無法成行,因此報考內地研究所的競爭更加激烈;或者太多國外留學生返國與既有的畢業生在職場競爭,都是一種內捲。再如有人開始加班,最後逼得所有人都加班,但是大家都在混時間,企業產出沒有增長,所有人的薪水也都沒有增加。

除了「內捲化」,最近內地還時興一個新詞──「打工人」,不僅有各種段子和表情包流傳,就連朋友之間聊天,可能都會先問候一句,「你好,打工人」。無論是在工地搬磚的工人,還是坐在辦公室「996」的白領,抑或是中層領導、創業者,都自稱「打工人」。可以說,這個新詞是對所有從事體力勞動或者技術勞動的人的統稱。

網上有很多諸如此類的自嘲:如「打工人」對於打工的態度都非常積極,起早貪黑不怕累,從不遲到不早退,沒有假期也無所謂,因為「打工人」有鋼鐵般的意志、炙熱的情懷。這反映出不論是藍領、白領抑或創業者,都已沒有「莫欺少年窮」的雄心壯志,反而有種認命的無奈。

內地人口眾多,想要脫穎而出,原本已殊不容易,加上經過改革開放40多年的發展,社會已固化,除非是「靠父幹」,出人頭地很難。

俗語「初生之犢不畏虎」,青年人本應懷有理想,對未來充滿憧憬,但現時雖然對現狀不滿意,卻又缺乏追求理想的動力;每日只是疲於奔命地應付眼前工作,或者採取「忽悠」的心態得過且過,如果大部分青年人的精神面貌都是如此,那麼一個國家將會由內捲化走向庸俗化。當然,也不排除出現另一極端情況,如果一旦青年人受到挑撥,就很容易將積壓的怨氣發洩出來,造成社會不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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