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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月28日

蔡陽光 論盡CEO

石油夕陽無限好

老虎活士(Tiger Woods),估計好多人會知道他的名字及近年重振雄風的威水史,但對另一個好犀利的活士:美國第一大石油公司老闆Darren Woods,可能陌生得多。Big Oil風頭老早已經被Big Tech掩蓋,最大幾間油企,市值加起來都比不上一間蘋果。世人眼中已成夕陽行業,就算石油世界內的大人物,亦沒有幾多人會關心。

近來石油公司重新引起大家注意,一則因為油價可反映飽受新冠疫情打擊的環球經濟復甦步伐;二來,氣候問題被高度重視,這批污染型能源巨頭的動向,牽涉到地球的未來。環保團體更加強向油企施加壓力,維權投資者亦加強督促行業,比以前要求更多ESG表現。曾經是行內一哥的埃克森美孚(Exxon Mobil),雖然市值已經不再最大,但依然舉足輕重,自然成為箭靶之一。

與前文提過的雪佛龍(Chevron)CEO屬於同道中人的Woods,對石油前景深信不疑,即使經歷過去年油價大崩潰,仍舊堅信石油與天然氣需求長線仍能增長,幾十年後,仍會供應世界大概一半能源所需。在困境之中,當外界及內部紛紛質疑企業未來時,Woods去年在美國得克薩斯州大本營,大談行業前景,又引用多方數據,努力重振信心。

埃克森美孚不熟不做

Woods指出,有段時間,飛機停航,汽車行業產量大減,看似世界幾近停擺,但這樣的地球,每天依然要消耗大約8000萬桶石油。雖然短期經濟活動復甦速度難料,Woods認為,長遠能源需求卻肯定增加,尤其是新興國家,「今天,85%人口住在非OECD國家,在這些地區,人均耗電量一年大概只有美國一個雪櫃!」隨着經濟增長,這批國家的電力需求肯定增加,單靠清潔能源無法滿足。石油與天然氣有價格競爭力,而且供應量不受天氣與地域影響。由於市場龐大,發展配套設備與基建需時等原因,石油取代煤炭成為主要能源,過程大概100年,所以,「石油快死」這種想法太過誇張。改變需要時間,而且是長時間,Woods大派定心丸。

當大家都擔心,在家工作、在家娛樂、在家上課,成為新常態,石油行業前景堪危時,Woods眼中,行業基調依舊非常穩固,而再生能源,埃克森美孚缺乏經驗,不熟不做,只應一心一意尋找有利可圖、成本夠低的開採項目。Woods並非不顧《巴黎氣候協定》,但環保方面,埃克森美孚願意出力的地方,主要在提高能源效益,研發生物能源及二氧化碳回收技術。

有人認同Woods實事求是,有人卻擔心埃克森美孚遲遲不願大力投入新能源,有朝一日想變都太遲,時代改變的巨浪可能淹沒油企。埃克森美孚的股東和員工,只能期望Woods判斷正確。不過,過去成績,沒有太大說服力。

埃克森美孚已經變相發盈警,預告油田資產減值可能高達200億美元。前任老闆們都犯過一些大錯,包括在油價頂峰時作出重大收購,投資一些大專案,後來卻發現藏量令人失望,以及因為地緣政治因素,令某些開採大計胎死腹中。類似錯誤決策,經過一段時日,後果才漸漸浮現。事實上,疫情前,埃克森美孚股價有好些年一直拾級而下,近期好轉,但股東們依然大條道理,擔心其長遠表現。

最近,維權投資人Engine No.1(EN1)去信埃克森美孚,建議董事局引入4名新董事,其中3個有再生能源背景。EN1又同Woods計數,指出該公司上游項目資本回報率近年平均只有6%,比2001年至2010年期間的35%,相差極遠,成為股價大落後的原因。要求Woods選擇項目時要更加嚴謹,而且至少探索一下清潔能源。

老本行,埃克森美孚表現麻麻,未來,來自資金界的ESG壓力可能增加。如果更多地方,仿效加州,立法規限未來能源要大部分以至全部來自潔淨能源,Woods能否一直堅持,石油夕陽無限好,黃昏有排未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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