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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6月16日

何文俊 文人經略

辦法總比困難多 天之驕子搵嚟坐

前周提到,家陣在香港揸筆搵食相當艱難,其中一個原因固然是文科生不擅(屑)於賺盡,自然被「精甩尾」的經/商科生比下去;不過,論當時得令,後者仍輸理/工科生幾條街。2008年金融海嘯令市場上部分財金經商工種永久消失,加上近年政策市況兩不明、監管力度收緊,賺盡風光不再,經濟發展引擎轉趨兩極──「揼石仔」式的基建與高度虛擬化的科技,不論中寶或走寶的股民,對此應感同身受。

在香港揸筆搵食人,毋須過分自揼;即使你巴閉到在全球第一大國揸筆搵食, 情況亦好不了多少。3位美國名牌大學的經濟學者去年底發表了一項研究,再次以阿媽係女人的結論,打沉了幾許揸筆搵食人的意志。研究的其中一部分,對2013年美國社區調查(American Community Survey)的數據進行統計分析,得出表一的結果。

揸筆搵食盡成低薪族

附表所見,最受美國大學生歡迎的5大學科順序為商業(包括工商管理、會計及一般商務)、教育、工程科技、社會學(包括經濟學、社會學、人類學、考古學、政治及行政學)和醫療護理,合共「生產」全美國超過一半學士學位持有人。不過,如果以工作的平均時薪計,稱得上高薪(學者定義為40美元以上)的,仍然清一色是理科,並以5大學科中的工程居首,平均時薪高達45.20美元,即大約350港元。

雖然個別文科科目如歷史、民族研究、哲學與宗教、英文甚至語言學等畢業生平均時薪企於中位數(30.29美元,附表紅字)之上,但比例僅3%左右,少得可憐;更不排除當中包括少數頂尖學生或富幾代之類,因此雖然相對高薪,但代表性不大。較具代表性的文科生或揸筆搵食人如傳播、人文學科、教育和藝術(合共佔接近兩成)等,平均時薪均低於甚至遠低於中位數,與香港的情況接近。

當中最悲情的,要數人之患。在2013年,手持教育學位的美國人比例高達總數的一成,但平均時薪比天之驕子的工程生足足低45%。在教育範疇,基本分工是高等教育主要由不同學科專家主導,而基礎教育則由教育本科生負責;因此,調查中的低薪教育一族,應為基礎教育工作者居多。

僧多粥少待遇差,更別忘記在前幾年兩黨的債務上限爭議中,每逢地方政府關門冇糧出,公立學校教師必然首當其衝;前周提到同事羅家聰博士在友刊所撰《九等之人》一文,如此形容教育及研究工作者:「一浪打來,預算一縮,任你曉飛,也得收檔。也沒法子,受保護行業就是如斯脆弱,不堪一擊」,認真到肉。

如斯待遇,基礎教育的質素如何,可想而知;基礎教育搞不好,只會令向上流途徑被阻塞,貧富懸殊更嚴重、社會更分化。目前特朗普的競選氣勢是如何煉成的?就是這樣煉成!這並不是杞人憂天。附圖所見,近30年美國教育本科畢業生的比例已出現明顯且嚴重的趨勢性下跌,20年後跌至接近零的機會不低,屆時會是一個怎樣的景象?實在難以想像。

當然,事情未必如此悲觀,筆者也相信辦法總比困難多;最簡單直接的方法,莫過於向各位天之驕子埋手,一於坐言起行。唔,哪家公司會是下一家LinkedIn呢?

交通銀行(香港分行)環球金融市場部

【註】:Joseph G. Altonji, Peter Arcidiacono, and Arnaud Maurel, 'The Analysis of Field Choice in College and Graduate School: Determinants and Wage Effects,' NBER Working Paper No. 21655, October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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