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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4月25日

陳希彤 EJ GLOBAL plus 信觀點

「旁觀者」縱容 性罪行網上愈趨猖獗

南韓N號房事件震驚亞洲,無論是其規模或影響程度,都令人震驚及憤怒:事件本身不但可以用殘忍及醜陋來形容,它發展的過程反映的也是旁觀者對於暴行的無視,甚至參與施暴的浮世繪。

事件在3月中曝光,筆者的南韓朋友立時在社交媒體呼籲大家參加青瓦台的聯署行動,要求南韓政府嚴正處理。其後南韓總統文在寅下令徹查事件,而南韓的性別平等及家庭部部長李貞玉亦承認現行法例的不足,未能追上科技的發展。

以性為手段以及沒有雙方共同同意的行為都構成性暴力。香港人對影像性暴力(Image-Based Sexual Violence)其實不陌生,2008年的陳冠希及女藝人艷照流出事件正是一例。影像性暴力又被稱為報復式色情(Revenge Porn),近年再次成為大眾關心的議題;尤其在南韓近年多宗的女明星裸照被公開案件,令大眾思考性暴力和網絡性罪行隨着時代改變,亦有不同的形態。影像性暴力很可能不涉及任何身體傷害,然而對當事人的心理壓力絕對不比其他種類的性暴力為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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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有同意的性行為,不代表同意拍攝,亦不代表同意發布。影像性暴力可以代表一連串或個別的行為,根據澳洲政府轄下的澳洲犯罪學研究所指出,影像性暴力包括在沒有得到同意下,製造、散布、或要挾散布有性意味的圖片或裸露照片。「報復式色情」一詞則主要形容前度伴侶以親密照作為分手的報復。

歐洲性別平等研究所(The European Institute for Gender Equality)的2017年研究報告指出,雖然網絡暴力(包括起底、纏擾及欺凌)對女性受害人帶來的不是肉體傷害,而是心理壓力,及無法工作隨之而來的經濟壓力。

科技發達,但法例往往追不上時代步伐。在香港偷拍案至今都未有適切的法例追究。2019年之前,由偷拍裙底至網上不實言論,律政司均廣泛使用不誠實取用電腦為控罪。然而早年一宗老師以電話偷拍試題案件,以同樣控罪起訴。最後高等法院駁回指控,指出被告沒有侵入他人電腦截取或使用內在的資料,終審法院亦維持原判。反觀英國,去年成功立法懲處「偷拍裙底」,一年以降令4人成功定罪入獄。南韓亦有壓力團體希望建立性誘識(Glooming)法,阻止不法之徒跟兒童建立關係後再乘虛而入。

不過,法律最多只能為受害人帶來一點補償。影像性暴力的可怕之處在於它的傳播性,受害人永遠不知道相片落在誰的手上。要終止性暴力,必須由教育着手。今日的網絡教育,除了教學生STEM或Coding,可能更需要跟學生討論網上的性暴力,對個人資料敏感,亦尊重他人的身體自主權。N號房事件之後,南韓有團體推動更全面的性教育,除學生以外家長老師亦需要學習,讓他們及早留意子女及學生,免墮入不法之徒的陷阱。

最後以一個故事作結:1964年3月一個清晨,28歲的Kitty Genovese在工作後回家途中,被一名男子襲擊及強姦,在送院途中死亡。後來記者收到資料指Kitty被襲時至少有38人目睹犯罪過程,然而沒有人報警及伸出援手。後來記者深入調查這宗案件,目擊者均表示「就算我們不報警,其他人都會行動」,或「我不希望捲入這事」。這宗案件發展出後來心理學界的旁觀者理論(Bystander Effect),即是旁觀人數跟出手幫忙的人數成反比。

今日網絡更發達,旁觀者的人數以幾何級數急升。N號房的26萬名「顧客」,有些仍在狡辯,認為自己看一些付了錢的內容很理所當然。N號房的確是南韓的產物,但這種文化不是南韓獨有,香港以至世界各地都有這種貶低他人身體價值的行為。N號房就正正發出呼喊,詰問像我們這樣的旁觀者還可以做什麼。

 

陳希彤_香港國際問題研究所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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