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6月8日
年年7月14日,法國國慶大閱兵。香榭麗舍林蔭大道,操過唯一一支浩浩蕩蕩、毋須中分抵達國家元首面前的部隊——法國「外籍兵團」(Légion étrangère)。
兵團亮相士兵,個個黃皮圍裙,肩扛斧頭;慓悍雄剛,鬚髯如戟。百多年來,不知勾起過多少異國青年奮志沙場英雄夢。網上盡多華人青年,詢問募兵測驗中心有繁體字版本麼?執行任務死亡風險是多少?一位化名「小吳」、身高1.8米的台灣清華大學精英、台積電工程師,放棄高薪厚職去法國投軍,編入傘兵突擊隊;結果一次意外墜機身亡。至於十多年前內地那齣《溫州一家人》,靳東演繹帥氣憂鬱的兵團華人士兵,好不浪漫耶……
真實人生中,有血有肉的外籍兵團退伍華人,大抵標準相:苦熬5年合同,拿到10年居留,乃至夢寐以求的法國國籍(很多人是偷渡黑戶口)。做點小生意、親近中國大使館,出錢支持所有歡送某某領事歸國的廣告。慷慨解囊,祝賀溫州鄉親鞋業協會會長就職。舉凡春秋佳日搞旅遊,必攜兒帶女大合照,珍視昔日袍澤情。
我常好奇:俄烏戰爭爆發,烏克蘭退伍兵團軍人,第一時間組織回鄉捍衞同胞。有一天祖國與「西方敵對勢力」發生衝突,法國這一群,將如何自處?早前外籍兵團退伍軍人總會,向4名退休華人老兵頒發表彰令,內有最早於1989至1994年服役者、最晚於2003至2011年服役者。頭戴綠貝雷帽、打綠領帶、襟上勳章的楊定國,則是1999年退伍,今獲獎章。外籍兵團退伍華人協會會長說:「全體會員為幫助兵團建設,和法國社會發展盡了一分綿力。先後為兵團博物館翻新、第二工兵團榮譽廳建立、第一騎兵團百年慶典、第二步兵團小教堂整修等捐款。在新冠病毒疫情爆發之後,向法國相關機構部門捐贈了大批醫用防護物資。」
大多來自浙江村鎮的這些僱傭兵,跟「無魂人盡死,有血我須流」,怕沒半毛錢關係吧?能夠融入、造福所在國,倒也是他們體面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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