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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月31日

顧小培 康和健

白登解困

今年車公廟靈籤的籤文中,有「白登」兩字。很多人都將此連帶到歷史故事「白登之圍」。有解籤師傅說,籤文中的典故「講述漢高祖劉邦不聽群臣勸諫,執意領軍攻打匈奴,終被圍困白登山」。《信報》社論也說「不聽逆耳忠言是多麼愚蠢的一回事」。

誠然,「白登之圍」戰事之前,曾有大臣婁敬力排眾議,向漢高祖劉邦進諫。他認為匈奴是故意示弱,內有奸計,暗中其實置有埋伏的兵力,意欲出奇制勝;所以他諫說,不應出兵攻打。劉邦則一意孤行。

究其實,劉邦之所以多次遣派使臣去探虛實,正是為了聽取情報及意見。到頭來他終於犯險,只是選擇錯了:誤於決策,而非剛愎自用。解籤師傅稱,籤文所述乃是指「政府應多聽意見」。之後他再進一步說政府「唔好將所有嘢自己攬晒去做」,以及要「搞好香港經濟」,顯然是主觀臆測,自說自話,加油添醋,甚至畫蛇添足。其他人若持有同樣的見解,可說是穿鑿附會。

再看「白登之圍」另一個故事。被圍困後,劉邦「使單于閼氏,圍以得開」。他派使臣去謁見匈奴君長「單于」之嫡妻(稱號「閼氏」),從而解圍。《史記.韓信盧綰列傳》補述,「上乃使人厚遺閼氏,閼氏乃說冒頓(匈奴統帥)曰:『今得漢地,猶不能居,且兩主不相厄』,居七月,胡騎稍引去。」這一段史事,《漢書.魏豹田儋韓王信傳》中也有記載,措詞一模一樣。

上述者只是閼氏游說單于的話語,像是冠冕堂皇,大有道理。但骨子裏,她為什麼要幫劉邦?《史記集解》中有更詳細說法:「陳平必言漢有好麗美女,為道其容貌天下無有,今困急,以馳使歸迎取,欲進與單于;單于見此人必大好愛之,愛之則閼氏日以遠疏;不如及其未到,令漢得脫去。去,亦不持女來矣。閼氏婦女,有妒媔之性,必憎惡而事去之。」

陳平對閼氏假稱,漢軍(因為處於當下困境)現正計劃使出美人計,回去找「容貌天下無有」的「好麗美女」,將其獻給單于,以謀脫險。並說,單于一旦見此美人,必會十分寵愛,之後就疏遠閼氏。所以建議她趁美女未來到之前,設法令漢軍走離。因為一旦他們離去,這個美女也就不會來了。此計是基於統帥夫人乃是女子,必有嫉妒的性情,因而她會為了保障自己而想辦法遣走漢軍,無形中令劉邦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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