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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月19日

顧小培 康和健

先入為主

現今香港政府在施行嚴謹的防疫措施,晚上不能在外面進餐。若想嘗一些特別的食物,只能買回家吃。早幾天前,去了一間印度館子買咖喱。等候時,老闆好意地請我喝一杯茶。之後端過來的是一小杯他們印度式的奶茶,那是我之前從來沒有試過的。一進口,發覺跟香港奶茶差不多,只隱隱然感到有一點兒特殊香味。我問老闆有沒有放糖,他說沒有;但如果我想要,他可以給我。我呷了一口,覺得味道不錯。

回想起來,茶這東西源於我們中國。我們喝的茶,採用不同製作方法,亦有多種產品, 包括綠茶、紅茶、黑茶、白茶等。去到飲用階段,雖有不少講究,但基本上只是加熱水。不過,當喝茶這習慣傳到英國,卻走出了特別創立的喝茶文化。他們不單在茶中加放糖和奶, 還在整日中,另闢出專為喝茶而設的時段。

香港與印度都曾遭受英國人殖民統治,有相似的歷史文化。香港人的奶茶,除了沖泡手段用上本地特選工具(例如絲襪)以增加效率以外,也改賦予煉奶。那就將糖和奶的問題一次過解決。煉奶既是「一站式服務」,也可以一舉兩得,更有「經濟效益」,切合香港人「走精面」的作風。香港人還發展出一個新的名詞,將「改用煉奶」代替一般加糖加奶的安排,稱之為「走」。所謂「茶走」,並不是單純地表達「將糖和奶撇除」,而是隱藏了「改以用濃縮含糖煉奶」之意。

我當天把印度奶茶喝進口時,它給我的感覺,就像是英國奶茶和香港奶茶的混合物。可以說是中間落墨:既有香港奶茶濃郁的風味,也保存了英國奶茶樸實無華的根本性質。真的是好喝嗎?其實只可以說是不過不失。

飲食的適意與否,取決於先入為主的因素很大。記得爸爸年老時,曾經很懷念小時候在家鄉吃的蓮藕和蓮藕製品。他叫我往國貨公司買回來一些蓮藕粉。我後來也拿了一點試上一口。感覺到的,完全只是粗糙的粉末,沒有什麼滋味。但他卻吃得十分愜意。相信他主要不是在吃東西,只是吃回憶而已。

早幾天前劉建威先生談起上海雲吞,說其中的湯水,傳統做法用上了的只不過是一般的開水,裏面加進醬油麻油和葱粒,並不如廣東雲吞中的上湯,須另有柴魚等材料,花時間用心熬製。但對我來說,那碗平平淡淡的醬油麻油湯,才是我兒時家中的美味,什麼上湯也代替不了。

 

(編者按:顧小培最新著作《樂活知食 踢走都市病》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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