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4日
重歸巴黎城內十二載。也就是說,幾乎十二年沒買過郵局上門兜售的月曆。貓狗花卉懷舊,花樣任揀。不住花園洋房、郵差不方便按大廈門鈴,也就久違了這近百年傳統。
臨近年終,樓下信件房碰見棕膚女郵差。新鮮事兒:她笑瞇瞇地遞過一排Masque郵票系列:「太太,要不要買新郵票?」是威尼斯嘉年華面罩罷?華美詭麗,為什麼不呢?一排12張,11.6歐羅。身上沒帶夠錢。翌日女郵差按門鈴。看仔細了:原來Le Masque非是嘉年華藝術面罩——是2020新冠大流行中、人人要戴的口罩!
女郵差其實也沒搞懂。這套廉宜「綠色票」(比平常晚一天寄抵),主題是《人人介入》:「在一個突然動彈不了的法國,他們繼續動員起來,為所有人服務。」手寫「人人介入」tous engagés的,是以手寫「警句」出大名的Ben。
第一令人尊敬的是,戰鬥在生死第一線的醫生護士、清潔工護理員——郵局呼籲大家捐錢給「法國醫院基金會」。郵局:包括揀信員、櫃台職員、銀行部、派信女郵差。消防員、警察、倒垃圾的、巴士女司機、貨車司機、蔬果農、老人病人護理……
少了哪一個齒輪,龐大城市焉能正常運轉哉?
郵票畫風寫實。晴朗藍天、陽光普照。儘管這些行業天天受病毒威脅;每人每天,總可賺到足夠養家的薪水——不!除了12張最右下角:那位站立綠油油菜田中間、手捧滿滿一籃紅蘿蔔圓白菜、穿藍工人褲的農民……
報上大標題驚呼:〈餐館關閉,農耕者脆弱化〉。巴黎靠近百貨區大公司的意大利餐館Tivoli,每日午膳供應180至220份餐。供應菜蔬水果的農民,何愁失業?奈何巴黎第二次封城(局部),這家館子關了門還奮力掙扎,推出網上「點餐來取」Click and Collect。可憐啊,一天才賺到100歐羅!研究餐飲業的專家分析:
「整個共生系統動搖了……對於依賴餐飲業的小農業從業者,這是一場悲劇。」首都南郊蔬果肉花卉批發大市場,Rungis,士氣低迷。「第二次禁足,剛剛恢復的希望又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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