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1月14日
我們教會進步了,疫中信眾宅家,兩個團契居然合辦雲上遊天主教堂。某位年輕姐妹,主日下午《走進蒙馬特》:
「這裏/慾望與虔誠毗鄰而居/放縱與矜持和諧並存/這裏是藝術家的搖籃/也是狂歡者的福地/這裏可以俯視巴黎全景/也可以品味靜謐生活」……是新派導遊廣告詞罷?迦南團契群組,展示巴黎盆地最高山崗上、「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聖心大教堂,La basilique du Sacré-Cœur。
大陸出來讀書而當上導遊的,歷史文化素養,多半優於印支本地前輩,編詞文藝兮兮的。當然你不能要求有公正全面的歷史觀。一般來說,多半向遊客介紹:白教堂每年遊人100萬,只比巴黎聖母院少200萬。新冠瘟疫重襲巴黎,4月9日復活節「聖周四」,巴黎樞機主教Mgr Aupetit,選擇了俯瞰巴黎西北這座長形大教堂;為城市祈福禳災,向封城中天主教徒傳遞希望。
去年9月才派來聖心教堂的Esclef神父說:「之前我從未意識到,這地方竟有全世界那麼多人來尋訪。這兒我們聽得到所有的語言。」
然則「千古興亡多少事,悠悠,不盡長江滾滾流」。聖心教堂通體用以建造的一種礫石,歲月雨水沖刷,愈洗愈白。回溯十九世紀與二十世紀初,她可沒少受法國知識分子抹黑詆毀。大文豪左拉評曰:「一種挑釁、一種支配統治權的畸形蕃盛。」另一位誰都記不起的文士:「上帝怎麼能將就這樣一座教堂:它虛榮的礫石,為驕傲的混凝土所澆固。」某位當時紅人:「它就似一位建築師從未竣工的模型。」
君記否:艾菲爾鐵塔誕生之初,多少文豪名流,不也是浮謗如川?誠然,白教堂華麗洛可可風格,未必是每個人的那杯茶,儘管品相已遠勝於里昂地標的崗頂大教堂——我第一眼就感到它離出錢的富賈很近、離上帝很遠。
誰也沒料到:慶祝聖心教堂150周年,巴黎大區宣布「2021年,它將榮膺『歷史遺產』」——一場激戰,竟然不期而至!這回咬牙切齒的是,法國白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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