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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9日

顧小培 康和健

睹末知本

科學家將全世界已知的生物分門別類。人這種生物屬動物界、脊索動物門、哺乳綱,所以我們稱人為哺乳動物。在「界」、「門」、「綱」這些稱謂之下的分類是「目」;人屬「靈長目」。牛也是哺乳動物,屬「偶蹄目」。這裏面的「偶」字是指「雙數」,換言之,牛的足趾是雙數的。至於馬,則屬「奇蹄目」。

再往下數,牛再被分列於「反芻」這個「亞目」中,反芻是一種獨特食物消化功能。很大部分哺乳動物都以植物為食糧,尤其取其葉子來吃,從而得到賴以維生的營養。在中新世(2300萬至500萬年前)的階段,全球氣候變化,雨量少,環境乾燥,雨林大幅度凋萎,食用的葉子也少了。土地上開始滿布草原。草雖然亦可以吃,不過,作為一種食物,草比較不容易消化。在演化的歷史過程中,部分偶蹄動物有消化系統方面的複雜進化,其中包括牛。這些變化是順理成章的,因為一旦地上充斥了草,動物在改變原來的食料選擇之餘,也不免須就牠消化的功能作出相應的調整。最終,草的蔓延繁殖,對牛這種具反芻能力的偶蹄動物有利,因為牠們更能適應。

鹿也屬「偶蹄目」;馬則屬「奇蹄目」。所以鹿與馬之間有基本上的差別,而不單單是外表不同而已。《史記》〈秦始皇本紀〉中記載:「趙高欲為亂,恐群臣不聽,乃先設驗,持鹿獻於二世,曰:『馬也』。二世笑曰:『丞相誤耶?謂鹿為馬。』問左右,左右或默,或言馬以阿順趙高,或言鹿。高因陰中諸言鹿者以法。後群臣皆畏高。」趙高有犯上作亂的企圖,但恐怕行事時朝廷大臣之中有人阻撓,所以先設計試探。他獻給秦二世一隻鹿,故意指稱是馬。皇帝笑說:丞相錯了,指鹿為馬。再問旁邊的臣子,是鹿還是馬?有人默不作聲,有人為了阿諛奉承而說是馬,也有人直言是鹿。其後趙高將回答說是鹿的那些人暗中殺害。群臣乃生畏懼之心。

典故的中心點,在於趙高提出的乃是歪理而非真相,為的是藉之引出反對他(秉正說實在話)的人,再拿那些人開刀,殺一警百,帶出寒蟬效應。反過來說,他的做法能生震懾之效,全因他說的「明明不對」,但因為加上暴力,就能逼人跟從他心目中想要做的壞事。換言之,從其行為的「暴戾」,可見其意圖之「無理」。現在香港一眾黑衣人藉打砸破壞「教訓」反對他們的店舖,不就正正顯示他們的要求原來經不起「講道理」的考驗,而是「全無道理」?

 

(編者按:顧小培最新著作《草本對症 尋醫不問藥》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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