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1月16日
蘭金香水「生命美好」,La vie est belle, 推出帶小包香水的雜誌新廣告──全無眼下黃葉紛墜的肅殺,分明大地回到春夏……
早已年過半百的美國女星製片人Julia Roberts,神采與桃紅緞帶齊飛揚。簡簡單單一件白襯衫;長腿,卻波濤洶湧,着桃紅網紗長裙。層葩疊萼,鮮卉盛放。
是啊,只須健康猶在,中老年人生命的秋冬多美好。法國「全國及經濟研究所」,最新統計:法國男性平均壽命79.5歲、女性85.4歲。多數人60至65歲退休,消閒旅遊遠足,好日子長着呢。我們巴黎城南與近郊,太極拳友往往只出交稅者一半的價錢,就能跟市府遠遊波蘭、葡萄牙、法國尼斯。
自從一位主內姐妹幫我打掃清潔,我家驟然多了觀察法國老人閱讀、消費的機會——她也是城南郊外老人院清潔工,每回捧來大疊法文刊物目錄。法國並無華人老人院,老人院住的,99%法國本土人。教育文化程度參差。那種劣質紙印的八卦周刊,香港小時候叫「三毫子小說」,也有嚴肅政經周刊。《法國獵人》87種森林菌特輯,簇新簇新的便到了我手中,百多頁精美彩圖,如獲至寶哉。
眼界頓開,發現了出版社定期袖珍目錄,供四面牆內坐輪椅、曬太陽、經濟能力也不錯的愛書之人郵購。發現《你的治病大能》、《黏土療法》、《如何與亡人溝通》、《一個國王在沙發上(貓)》、《今天對耶穌知多少》、《聖女貞德史詩》。尤其透露出老輩法國人對歷史興趣濃厚,孜孜以求的,是歷史類書的豐饒。
今年是二戰盟軍登陸諾曼第75周年。老人院之八十、九十歲者,當年尚是少年,歷史真相,煙雲未散。他們樂於花22歐羅,讀希特勒1923年至1940年,接受美英法大報記者的訪問,法國淪陷時期警察憲兵的抵抗。我最感興趣的,是十一世紀英國入侵時,留在諾曼第Bayeux的著名軍功刺綉長畫,德佔時竟被第三帝國下令偷運巴黎,以證明自古「北方種族」的優越。幸而3個月後,巴黎解放,寶物得救。
耋耄甚至更高齡者,能有這樣的好奇心與閱讀力,「尚有少年春氣味」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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