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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10日

顧小培 康和健

苦口婆心

有道是「人生如棋」。下棋這玩意兒免不了只屬遊戲。參與遊戲者敵對爭奪,目的只是為了取勝。在人生的過程中,「爭」是免不了的,因為往往須爭佔才能自保;但最終何謂得勝,卻沒有一定的準則。再者,在一般情況下,過程中很多東西並不用爭,因為數量不匱,足以讓人人各取其所需,不致於缺乏;例如空氣、水。不過,空氣和水也可以有不足之患。況且,空氣和水亦有好壞之分。若每一個人都想奪取,或若只是想爭取好的、而捨壞的,就會導致有「競爭」的必要。

人生歷程中的鬥與搶,與棋盤上的爭奪,在某一方面,可說是有點兒相似。在哪方面?情緒是也。人的中樞神經系統中,有數以十億計的神經細胞。神經細胞的功能,除了直接傳遞訊息、替大腦帶來資訊之外,亦統管一些心情方面的表現,是為「情緒」。具體上,「情緒」乃是由神經細胞中特定的「神經傳導物」所引致的。不同的神經傳導物,可造就不同的感受,從而構成林林總總不一樣的內心情緒。所有「神經傳導物」之中有一個叫「多巴胺」,它能傳遞「獎勵」的感受。

在人生中,若有任何令「自我感覺良好」的作為,都可以帶來神經層面「多巴胺」的傳導,從而提升一個滿足的心情。例子有如昨天提及、「示威」和「喊口號」的行為。示威者每每感到自己做了一件十分恰當、十分「乖」的事,於是心中萌生出一個平和與備受嘉獎的期待。另一方面,其人之所以投身示威的行列,不多不少是因為心中感到不平。韓愈說:「大凡物不得其平則鳴。」喊口號可以帶來一個心靈上的慰藉。高聲地叫出來,更可以藉之以發洩心中的一道怨懣之氣。

下棋有一個基本的規則,是為「舉手不回」。不過,在一般的遊戲中,這條規則很多人並不遵守。雖說下棋的主旨是以棋會友,陶冶性情,不在乎輸贏,但一般人終歸會「勝固欣然」,很少是「敗亦喜」的。在很多場合,視乎對弈者的身份和彼此關係,下錯子的一方若能夠找到悔棋的理由,很難會不設法撒賴過去,重新再來。

但在真實的人生中,有很多事情是恨錯難返的,「一失足成千古恨」,無從「悔棋」重新來過,亦往往「再回頭已是百年身」。示威者參與支持打砸破壞,以身試法,可以前途盡毀。

單單是為了發洩心中的一道氣,怎會是值得?

 

(編者按:顧小培最新著作《草本對症 尋醫不問藥》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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