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5月25日
香港中學生中文能力為人詬病,近年是否真的下降?近日看了數篇關於中文科評審文章及翻查一些資料,我想從改革後的HKDSE中文科的考核模式談談體會。
中學文憑試中文科自2012年開始實行,課程內容變得複雜!回想從前的中國語文公開考試(香港中學會考或香港高級程度會考),課程或考核內容較文憑試簡單,內容主要是閱讀理解、範文及作文,考核中文的基礎知識。學生需要多看名著作品、多寫作、多閱讀和多練習。中學畢業同學的中文水平普遍較現在的畢業同學高。現在中文文憑試,考的卻是「聽、說、讀、寫」。對此我頗有疑問:中文是香港學生的母語,理應「聽」、「說」的問題不大,何需花這麼多時間在「聽」、「說」的訓練和試卷上?這也許是參考了香港英國語文科的考試模式,但英文科的考試有「聽」、「說」考卷,純因英文是香港的第二語言。然而,綜觀各國考試,對於學生本身的母語考核,大都不會考他們的「聽」和「說」,反之在語文科外還設有文學,藉以把學生的語文能力提升至文學水平!考核實不應花太多時間在「聽」和「講」方面,而應重回以「寫作」及「閱讀」為主的考核模式。「聽」和「說」並非不重要,特別「說話」是「溝通」的媒介,有研究指出溝通能力是人生成功最重要的一環!把中文科一分為四,大大削弱了「寫作」和「閱讀」的學習時間,而把精力花在教授及操練「聆聽」和「說話」,是捨本逐末、背道而馳的做法,也是近年中學生中文水平每況愈下,令學生認為中文沉悶難明,提不起興趣,甚或對中文產生抗拒,也許「聆聽」和「說話」應記一功!
成效存疑
文憑試還有「綜合能力」一卷。這卷要求學生聆聽資料、閱讀資料及完成一篇實用文。然而究竟學習和考核什麼?我覺得這卷考核學生將資料融合、整理和表達的能力,亦即課程指示的「整合拓展,見解論證」。這八字可謂玄之又玄!有些類似從前「秘書速記」的考試。這份需要聆聽、閱讀、寫作的「綜合能力」卷比較「八股」和格式化,趣味欠奉。其他中文卷架床疊屋,對鼓勵學生學習中文或提升語文存疑!
近年香港的文學界損失了武俠泰斗金庸先生、著名作家劉以鬯先生等,令人黯然神傷。然而再看近年香港文壇,新晉作家不少,但與前輩比較卻難望其項背!反觀中、台、日等地則仍各領風騷。台灣經濟雖然下滑,但他們的書店仍然其門如市、持續發展,更不必提內地文壇的百花齊放了。再看看香港的情況。2018年度中學文憑試有59039名學生報考,中史科約6300名學生報考、地理科約9800人、歷史科約5800人,但選修中國文學的卻只有1700多人!證明學生對中國文學不感興趣。如果缺乏學生修讀中國文學,將來如何培育優秀的中文人才?文壇又如何傳承?
要改變上述情況,應先進行中文科課程改革,減少「聆聽」及「說話」的內容和訓練,增強「閱讀」和「寫作」,藉以鼓勵學生多讀高質素的文章和選修文學,讓學生在學時能有更多機會接觸優秀的文學作品。古語有訓:「不積細流無以成江河,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荀子《荀子勸學》),在課程中釋出時間和空間,讓青少年閱讀更多中國文學瑰寶,方為上策。
作者為優才(楊殷有娣)書院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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