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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3月13日

顧小培 康和健

生命力

有一樣東西。它雖然處於這世界上,但可說是最不屬這世界之物。哪是什麼?答案是「生命」。我們不知道生命從何而來,往何而去。

生命的「來」,也許尚可以勉強說是有跡可循,因為現實中,所有能被我們見到的生命,都有直接的「上游連接物」帶着,繼而出現。人類是經雌雄交媾之後孕育而成的,所以生命可說是來自父母;絕大多數動物亦如是。植物有它們另類的受精繁殖方式。由真菌、細菌、原生物,以至病毒等,一路數過去,全都少不了傳宗接代的環節。每一個跟上一個的彼此之間,必定有某一種生殖體,作為特設的中介,將其帶領。不過,話得說回來,縱然如此,我們在如上述般一路循跡而尋之後,終歸會是走進一條死胡同,永遠找不到它徹底「從何而來」的源頭。

至於有關生命的「去」,我們更簡直是茫無頭緒。充其量只可以「猜」,而不免各(宗教)有各的揣測,眾說紛紜,莫衷一是。億億萬萬年以來,每一生命個體往往都是戛然而止,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生物既如此,人類更甚之。某一位親人去世了,在之前,世界上曾經存有過這樣的一條生命嗎?當然有,而且證據確鑿。但一旦此君圓寂之後,尚有的都只能是客觀證據,「主」則杳然。之前藏在那副軀殼中,曾經一度叱吒風雲卻見不到觸摸不着的靈性物體,往哪裏去了?不要說那軀體主人的靈魂,已經是「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就算他還健在,也無法圓滿解釋,那個所謂「生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連笛卡兒那麼智慧高超的哲學家,也不免對自己軀體與靈魂的存在,產生懷疑,說出「我思,故我在」那樣的話來。

歸根結柢,只能套用《老子》中的一句,搪塞過去:「生命」這東西,可以說是「玄之又玄,眾妙之門」。須知《道理經》中所載的這八個字,雖見於其第一章第一段,故可說是屬「開宗」,卻絕不能憑之而「明義」。數千年來,曾有頗多個不一樣意思涵義見解的版本,據之而考究出來:那可能全非原著者所能預料。我在這裏引用,只不過是為了寓意「生命」也有類似的撲朔迷離狀況,只此而已。

不過,雖然人類對「生命」不得其解而感到惑然,但起碼在我本人而言,生命這東西,可真的是有其值得尊崇珍貴的地方。生命最可貴之處,在於它固執頑強之「力」。

 

(編者按:顧小培著作《補營有方 提升孩子健康力》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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