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0月19日
我所獲得的宣傳資訊是這樣的:「今次的舞台一分為二,分作香港區及台南區,兩位演員各自在自己的演區演戲,兩方的觀眾都看不到另一個演區,但有錄像相連;兩個故事既不相同,亦有互相交接之處……」由是,當我到達兆基創意書院多媒體劇場,按着前台人員的指示,需要選擇從哪一個入口進場──要觀看香港的故事抑或台南的故事?能讓觀眾運用自由意志作出選擇,也許就是劇場空間製作《雙城紀失》的重要意義。
我本來是打算「支持」張飛帆編劇、勞敏心演出的香港人在台南的故事,可是進場前一刻,我覺得還是看看別人如何書寫香港吧,於是便選擇了許正平編劇、陳婉婷演出,有關台南女生陳敏慧來港工作的故事。敏慧開宗明義說:「來香港是為工作、為賺錢。」她從宏偉的香港國際機場說起,表述香港的繁榮先進,但她卻選擇住進大角咀面臨逼遷重建的舊樓,除了因為租金便宜,只因那裏是「麥兜」的居所。
影像與文本互相配合
說是不同故事,也不盡然。另一個舞台,名字只差一線的歐陽慧敏從香港前赴台南開咖啡店,目的是探險、釋懷及逃避一切繁囂俗事。慧敏沒遇到太大的生活困難,只先從姓名來表述文化差異。她的咖啡店僱用的年輕人國力和秀菁,不像香港人般擁有英文名。他們就像上世紀中期作家瓊瑤的小說人物,仍然活於世上,印證了台南的純樸民風。
敏慧來港租住的舊樓,就是慧敏的物業。二人分別在彼邦面對新的生活和際遇,在住所的租賃事務上,偶爾通電話聯繫,既反映個人在生命上的取態,亦構成了雙城已失去不少重要的社會價值。
兩位編劇對所在地的人情和事物,都有充分預備和投入,但是細緻的筆法亦有顯著不同。張飛帆對慧敏的個人故事,着意鋪排,隨着角色的際遇逐步揭示,至最後讓觀眾發現她隱藏心底的重大傷痛,前赴台南實際是逃避香港。許正平對香港的描繪貼近當代,但也較抽離。首先,敏慧一直以第三身的人稱來述說社會狀態,更甚是她在香港的男友梁震,是一位二樓書店店主,卻無故失蹤了。她一直在追尋和守候該位被消失的人,編劇的用心不言而喻。另外,許正平的筆法充滿文藝氣息,台詞不乏比喻和形容詞,風鈴、記憶、孤魂野鬼等詞彙都能惹起觀眾遐思。
身兼設計和導演的余振球及影像導演司徒偉健,有效地將雙城的故事串連和對照。雖然演出就像兩齣獨腳戲般在兩個被分隔的演區進行,但觀眾其實可透過背幕的現場剪接錄像,觀看/觀照到另一演區的故事。導演給予演員的舞台行動,不論是堆砌鐵路模型抑或切菜燒飯,除了展示角色形象,亦加深了劇本的深層寓意。
全劇超越了文化交流的功能性目標,實在地展現了兩地藝術工作者的互動和心思。就像劇中穿插的張國榮歌曲《有心人》:「但願我可以沒成長,完全憑直覺覓對象。」餘音裊裊,令人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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