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2月25日
特朗普(Donald Trump)及其經濟團隊對製造業情有獨鍾,此點可從特朗普、其戰略師史提夫.班農(Steve Bannon)及其貿易顧問彼得.納瓦羅(Peter Navarro)對德國的攻擊,俱可輕易觀察;據此,《金融時報》專欄作家馬田.桑德布(Martin Sandbu)撰文分析此一現象,稱之為「商業本位拜物教」或「在商言商拜物教」(Fetish for Mercantilism),一時成為熱詞。
有關特朗普的熱話實在太多了,此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馬田.桑德布此文倒值得重讀,他有此說法:「出於經濟上的邏輯,重商主義(那種認為出口是好事、進口是壞事的觀念)的拜物教及製造業拜物教總是一起出現;製造業的高產意味着工廠工人佔勞動力很大比例的國家,需要輸出許多產品:其生產的商品數量超出本國人口消費能力;由於進口服務比進口商品更難,一個工業大國會發現難以消費其過剩產出的全部價值,相反,該國往往會成為世界上其他國家的金融債權國,向客戶借出資金,讓對方買下該國的商品。」
不安變妒忌
換言之,在全球而言,對製造業的需求就只有那麼多,製造業的生產量也只能有那麼多了,此所以製造業僅能在少數國家成為佔優勢的經濟活動。在過去兩代人期間,就只有3個國家成為傳統意義上的世界工廠:德國、日本和中國;此3個國家既是工業強國,也是貿易順差經濟體。
特朗普的經濟民族主義可被描述為對德國的嫉妒,在他看來,製造業強國努力保住待遇不錯的、帶有大男人氣概的工作崗位,從而捍衞本土工人階級的地位;正如「大男人情結」所經常伴隨的,此種嫉妒的根源在於不安全感──與經濟體貌似具有實力的地區相比,就不免會迎來源於自卑的不滿足之感。
大男人情結
由於不是所有國家俱能享有出口順差,因此一切產業拜物教僅為貿易政策的零和遊戲,在嫉妒德國的自卑情結大背景下,特朗普的口號為「美國優先」,提出把全球供應鏈遷回美國、限制進口及提振製造業──儘管可自圓其說,卻遭受各方反駁;更有一批憲法學者、最高法院訴訟律師和前白宮律師打算提出訴訟,指特朗普允許名下酒店及其他生意接受來自外國政府付款,乃違反憲法的行為。
然而,在拜物者幻想的世界以外,不會產生預期效果 ── 就抓住一個繁榮經濟體的機遇而言,念念不忘製造業的「大男人情結」正是一大障礙;自動化或機械化正減少全球製造業的就業需求,或如經濟學家畢特.德朗(Brad DeLong)在一篇論文所指出,德國、日本乃至中國亦有此趨勢,全球製造業的就業跌幅與美國一樣劇烈。
那就教人聯想到美國演員艾歷.寶雲(Alec Baldwin)所戲仿的特朗普(不要忘記,特朗普亦為演員):撅起嘴唇、步態笨拙、橙色假髮,他指出,「我們之間的區別,在於特朗普不斷大放厥詞。」
撰文 : 聶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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