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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9月13日

顧小培 康和健

投鼠忌器

「投鼠忌器」這句說話,乃是民間諺語, 已存在超逾二千年。何以得知?因為早在《漢書.賈誼傳》中已有引用為「里諺」,曰「欲投鼠而忌器,此善諭也」。當時正在討論的主題是:大臣如果犯法,該怎麼樣施加刑罰?賈誼認為「君之寵臣雖或有過,刑戮之罪不加其身」,「黥、劓之罪不及大夫」。換言之,雖然要有刑罰,但不採用一般(用於平民)的黥(面上刺青)、劓(割去鼻子)方法。為什麼?「以其離主上不遠也」、「尊君之故也」:大夫太接近皇帝了,要「畀面皇上」之故。該怎麼辦?「有賜死、而亡戮辱」,叫他很體面地去自殺可也,毋須令他死得難看。

處理一件事,須看整個形勢。例如,在鬧市中對付賊人,不應使用機關槍。警察殲賊是正確的,可能賊也是死不足惜;但機關槍會傷及無辜,甚至偏偏會傷害「警察本來正要保護的」街上平民。「投鼠」總得有顧忌,莫毀傷了貴重的「器」。

傳媒報道,新加坡政府擬與「日本武田製藥」合作,研發「針對寨卡病毒」的疫苗,為的是幫助病人製造抗體。我期期以為不可。

首先,須認清楚「誰是兇手」。「小頭症」的形成,是因為「寨卡病毒」能激發身體中的免疫系統,令其攻擊胎兒的腦組織。免疫系統原是身體中的「防衞軍」,本來只打敵人,用的武器是免疫細胞為敵人度身訂造的「抗體」。但因為這病毒的一些蛋白質結構,與腦中神經組織部分「神經節苷脂」十分相似,於是連「胎兒的腦組織」也施以攻擊。胎兒的傷害,不是由病毒操刀,卻是病人「自己打自己」的後果。

注射疫苗的用意,乃是為身體「操練」、「做演習」。在未有真的敵人(例如寨卡病毒)走進來之前,先訓練免疫系統,令其有準備。一旦不幸地有大軍壓境,免疫系統會有能力馬上造出「抗體」,將病毒殲滅。但正如上文所指,胎兒的傷害,是由免疫系統「抗體」造成的,幫助它快速造出「抗體」,無異火上加油。

無論如何,病毒只是「鼠」,更珍貴而同在現場的「器」,乃是胎兒那些「未長成、極端脆弱的」腦細胞。「投鼠」總得有顧忌,莫毀傷了貴重的「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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