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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9月8日

顧小培 康和健

小頭症

寨卡病毒引致的感染(叫「寨卡熱」),在成人體內帶來的破壞力,其實並不大,故一般都掉以輕心。自去年始,寨卡熱病例頻頻出現,最初集中於南美洲以至中美洲,尤其是在前者的巴西。巴西有超逾四千宗新生兒有頭部先天性畸形(所謂「小頭症」)的症狀,懷疑是由寨卡病毒造成。這才令較多人注意到它的禍害。

直至今天,尚未有預防寨卡熱的有效方法。今年1月,倫敦衞生與熱帶醫學院呼籲,應馬上致力研發寨卡病毒疫苗;同時應該教育已懷孕,以及有生育計劃的女性,令她們知道防避患上寨卡熱的重要性。懷孕時受到病毒感染,可以導致畸胎。在疫苗出現前,她們應該小心不讓蚊蟲叮咬,以及避免前往高風險的疫區。

學者發現,「小頭症」的形成,大有可能是因為「寨卡病毒」能激發身體中的免疫系統,令其攻擊胎兒的腦組織。具體上,這病毒的一些蛋白質結構,與腦中神經組織部分「神經節苷脂」(Ganglioside)十分相似(Autoimmun. Rev., Vol. 15, pp. 801-8)。於是,病毒的「存在」(presence)可以促使母體的免疫細胞攻擊胎兒的腦組織。

本來,胎兒本身有一個叫「免疫包容」(Immune Tolerance)的機制,藉之化解所有來勢洶洶的免疫細胞。為什麼會有「來勢洶洶的免疫細胞」?簡單解釋。胎兒的遺傳物質一半來自爸爸,一半來自媽媽。因此,胎兒身中必有一些有異於母體的蛋白質。在懷孕期間,媽媽的免疫細胞能偵察到這些「非我」物質。於是「理論上」會憑其天性,對胎兒發動攻擊。但胎兒天生懂得用一個叫IDO的酵素,將攻擊化解。

但在媽媽身體中並沒有「免疫包容」的機制。在那裏的免疫細胞,碰到「寨卡病毒」的反應是「殺無赦」。在殺得性起之時,一旦去到胎兒的身體,也會是不分青紅皂白,格殺勿論,連後者腦中那些正在發育中(相似)的組織也不能幸免。正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然則為什麼媽媽自己的腦不受荼毒?因為人腦成長後有「守門大將軍」,叫「血腦屏障」,所有外物一律擋駕。胎兒的腦不設這障礙,令免疫細胞可長驅直入,大肆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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