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8月19日
西諺有云,You cannot teach an old dog new tricks,老狗學不來新玩意。原來, 老(長年養病)的患病者也未必吃得來新藥。
我認識一位老人家,他患了糖尿病,蓋有年矣。最早時期絲毫不覺自己身體有什麼不適,只是在打麻雀之時須頻頻上廁所小解,雀友們譏之為「腎虧」。他自問性能力尚屬可以,不以為意。
之後,有些時候感到口渴。他不知道這亦是糖尿病病徵之一。中醫本來就有稱糖尿病做「消渴」的。南北朝時,有一位王僧孺,他在南齊、南梁都做過高官。史書說他死時「年五十八」,以當時一般人的壽數來計算,並不屬短命。但50歲不到,他已患糖尿病;寫信給友人,自言「吾無昔人之才而有其病,癲眩屢動,消渴頻增」。所謂「癲眩」,乃是看東西時晃來晃去,老眼昏花;「消渴」,正是糖尿病的徵象。
「尿頻」、「口渴」之同時,他發覺自己逐漸消瘦。於是開始萌生危機感。往見醫生,證實是糖尿病。起先給他吃的藥叫Metformin。那是一個頗年深日久的糖尿病藥,在上世紀中期開始廣泛使用,現在仍是世界衞生組織推薦的主要兩種「糖尿病口服藥」之一。這個藥較適合肥胖的病者。他開始服此藥後,身體消瘦的情況沒有改善,主要原因在於失去食欲,不想吃,身體自是胖不來。原來它有副作用,會令腸胃不適。
醫生給他試藥。不須多久,找到了適合他吃的。於是他天天按時乖乖地服藥,情況很快就穩定下來;身體也慢慢地「長肉」,雖然未能回復從前體重,也還過得去。他聽人家說:千金難買老來瘦,故此也就甘之若飴。如此這般,安安穩穩地過了多年。
然後有一天,覆診時,醫生告訴他,有一個新藥發明出來了。問他是否願意試一試。他心想,科學發明日新月異,當然是愈新愈進步,馬上同意。料不到改服新藥之後,從前的病徵全都回來了。他見勢色不對,立即停止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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